“嘶!”裴云殇是被一阵针扎般的感觉疼醒来的。
他睁开眼睛看着面前熟悉的一切,确定还是在暖心阁之后,这才转头看着身边在给她行针之人。
柳觅知道裴云殇醒来了,把手中的金针收拾好道:“我看你是不想要这身子了。”
裴云殇面露不解。
柳觅站起身,从桌上端起一碗药递给他道:“我之前就提醒过大人,大人能即刻见血晕倒,晕血症是一方面,可是也有身体的诱因。
这一个月大人一直在南郊劳累,方才又得了十安那句话的刺激,身体负荷不了自是会出现这样的问题。”
裴云殇接过柳觅递上来的碗,闻了闻,面色有些不好。
柳觅眉梢一挑道:“良药苦口,大人这是自找的。”
裴云殇见她这般,想说的那些推脱喝药的话全数咽下去,一闭眼把药如数地灌了下去。
他准备把碗放在一边,一颗饴糖就出现在他面前。
“这药确实苦了些,糖是我让飞鸾刚从城里买来的,吃吧。”说着,柳觅把药塞进他的手里,起身走到暖心阁内的小柜子前不知在捣鼓什么。
裴云殇看着手中的饴糖,想了想,放在+桌上没吃。
“怎么不吃?”柳觅回来见饴糖完好,不解地询问。
裴云殇摇摇头道:“早都习惯了它的苦,甜反而成了一种奢望。”
柳觅闻言,深深看了眼对面的男人,想起飞鸾偶尔跟她提了一嘴裴云殇的过去,沉默的收起饴糖。
“灵风呢?他怎么样了?”裴云殇吃过药,身体感觉好些了,问柳觅。
柳觅看了眼暖心阁的内厢房,又看了看窗外的天色,道:“我方才进去给他又施了几针,这会约莫要醒了。”
裴云殇闻言,掀开被子准备下地。
柳觅见状,叮嘱道:“灵风公子的情绪还是不稳的,大人小心些。”
裴云殇点点头,没再多言,快步走进内厢房。
柳觅还在外厢房忙活手中的事情,隐隐她能听到里面的动静。
灵风还是胡言乱语的,时不时能听到里面物件摔落在地的声音。
不过,裴云殇似乎对灵风很是耐心,没过一会儿,里面不再嘈杂,甚至还安静了不少。
少顷,十安从里面走了出来,看面容也是平淡的,柳觅猜测,灵风的情绪应该是被安抚下来了,不得不说,裴云殇还是有办法的。
“柳觅阿姊!”十安走到柳觅身边,道:“大人说,让飞鸾先送您回去,今个他可能要很晚。”
柳觅颔首,抬眼看着在门口候着她的飞鸾,拿过收拾好的药包,转而离开。
其实她等在外面是想着给裴云殇说他们交易的事情,灵风已醒来,她准备要走的,如今看这个情况,只能等明个了。
马车在南郊的路上走着,新建的路,青石板盖去往日的黄土泥泞,马儿走得轻松,车子也奔得快。
柳觅感觉自己马上要告别这个地方,两个月来的停留,让她有些不舍,索性她坐在飞鸾的身边看着沿途的风景。
飞鸾往日的话并不多,似是也感觉到柳觅马上要离开,突然有一句没一句地聊了起来。
“灵风算是和爷一起长大的。”他说着,目光看着天边的晚霞。
柳觅侧眸看着他。
“五年前爷把灵风从火海里救出来,灵风公子成了活死人,爷不知有多么自责,如今灵风醒来了,爷心中堆杂的事情也算是放下了一件。
我代爷还要多谢谢柳姑娘。”
柳觅摇摇头,看着快进城的方向,道:“这本就是我和裴大人的交易,你倒是不必谢我。”
飞鸾没吭声,手中挥舞的马鞭子不停。
“话说...”柳觅想起灵风醒来看到裴云殇时候说的话,问:“灵风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我看他对那场大火很是恐惧。”
飞鸾手中驾车的动作顿了一下,扭头看着柳觅。
柳觅自知自己问得有点多,毕竟那是裴云殇的私事,正想着解释给飞鸾,让他不方便就不要透露,谁知飞鸾却摇摇头,道:“我是四年前被爷救回来的。
所以对于爷的事情并不清楚,只知道...灵风的事情应该和爷的义父--裴清大人的死有关系。”
柳觅听罢,心中想着裴清这个人。
根据原主的记忆,裴清是南岳国最杰出的相国,先后辅佐了三位帝王,在永成五年的时候,发生意外而亡。
那这所谓的意外是不是和灵风嘴里的大火有关系?
“粽子,粽子,新鲜的粽子!”
柳觅刚想到这,一道声音打断了她的思路。
她回过神,看着马车已经进入金城后周遭的街景。
再过三日就是端午,古代比现代更加注重这样的节日,不少小贩已经开始陆续出摊,准备在这几日,大赚一笔了。
“柳姑娘可是要吃粽子?”飞鸾见她的眼神在一个个小摊贩上转悠。
柳觅笑着摇摇头,示意飞鸾停车子。
她顺势跳了下来,道:“我想买点金城的东西给阿娘带回去,飞鸾公子不是还得回去接裴大人吗?尽管去忙吧,我买完就会回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