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煜被燕今拉着,知道此刻脱开,不会安生,只好转头找到霍书痕,“书痕,你同秋乐先一道回去。”
霍书痕在听到公公来报的时候已经让下人去取自己的药箱来,他接过下人递上来的药箱,朝着容煜点了下头,也匆匆离去。
离去前,他眼眸深深地朝着燕今方向看了眼。
……
此刻的摄政王府偏院内,留下的暗卫已经寻来人灭了火,可念笙的手臂还是被烫的不轻。
水泡粘连着衣服,已经泛出脓水,必须得马上撕开袖子处理伤口,可念笙名义上还是王爷的女人,作为暗卫自然不敢碰她。
可眼下,这灼人的烫伤反倒变得不重要,念笙已经意识游离,靠着方才喂进嘴里的药死死吊着一口气。
她嘴唇泛着黑气,一看便知中了毒,暗卫想到方才自己差点就疏忽离去就一阵心惊。
若不是因为她及时撞翻了身侧柜子上的灯台,此刻这东疏公主只怕死在屋内都无人知晓。
“人如何了?”
见霍书痕进来,暗卫迅速退到一侧,快速说道,“当是中毒了。”
说话间,霍书痕已经来到床前,看到床上面容黑紫,死气沉沉的念笙,医者本能让他瞳孔狠狠一缩,“吩咐人去烧热水
,将烛火拿到近前。”
暗卫不敢耽搁,拿着烛火走近,霍书痕掏出一把泛光的匕首在火尖上过了数圈,随后撒了一层药粉在匕首上,按住念笙的手腕便开始下刀。
紧随而来的秋乐踏进门正好瞧见黑色的血液从念笙手臂汩汩而出,她脸色一白,心中已被愧责淹没,如果不是她提议带公主出去,便不是碰上南楚毒女。
若是公主今日出了事,她万死难辞其咎。
黑血流了许久,都不见蛊虫出来。
霍书痕脸色难看,换了块皮肉继续下了刀,如此三四刀,血液始终是黑色的,却怎么都无法将蛊虫逼出来。
“秋乐,过来将人扶起来。”
秋乐将已经瘫软成一滩水样的念笙拖起来靠在身上,霍书痕打开药箱,抖开银针包,快速捡出数根,根根入了头顶三处命门穴。
秋乐是习武之人,自然知晓穴位之道,见霍书痕下的全是生死门,她手上一抖,险些抱不稳念笙。
就连出口的声音都带了几分颤抖,“霍先生……”
“能不能活,听天由命。”
凝重的脸色诉说着九死一生的事实,秋乐当即红了眼眶,“当真毫无法子了吗?”
“南楚蛊毒一向霸道凶悍,普通的蛊毒若是以我
方才的法子早应当逼出,除非公主体内的蛊毒不是普通。”
“公主撞破了南楚人拿我们大焱子民的血肉养蛊,他们就迫不及待要除掉公主,都怨我……”
霍书痕抽开手,眉眼重的抹不开,“现下不是自责的时候,毒既然是南楚人下的,找他们要解蛊之法已经没有可能,为今之计,除非能寻到鬼谷三圣,兴许还有一线希望。”
霍书痕提到的鬼谷三圣指的便是鬼谷子以及其师弟幻谷,还有其子,扶舟公子。
“南楚女王曾拜师鬼谷门,一手刁钻的蛊毒邪术也是从其而来,鬼谷门定有法子能救公主。”
“我即刻去。”秋乐心急如焚,恨不得立刻出发。
“鬼谷门处地无人知晓,知晓之人去了也没有一个回来过,听闻里头阵法刁钻,毒气蔓延,你便是侥幸找到了地方,也要能安全回得来,否则也不过是多赔一命罢了。”
秋乐的动作僵住。
她不怕死,她只是怕死得毫无价值,公主命在旦夕,本就四面楚歌无人依傍,若没有全权把握,她死了倒没什么,可依然救不了公主,她下了黄泉也无颜面对。
“银针上我用了重药,暂时封闭命门,续命七日,你应当知道这法子杀敌一千
自损八百,若是七日无法解蛊,她会比先前剧痛数倍,生不如死地死去。”
霍书痕心头烦乱难明,他看向门口,“王爷还未回来吗?”
下人摇头。
他知道,一场宫宴不欢而散,此刻容煜定是被王妃缠住了。
想起宫宴上的一幕幕,他始终难以相信,物是人非会发生在她身上。
他不在的这几年,她到底经历了什么?为何会走到如今这步?
哪怕知道,是在一错再错,可一步错,却步步错,他如今这般默不作声难道不是助纣为虐,当真就是对的吗?
床上生死不明的这个女子,何其无辜。
霍书痕如鲠在喉,那些滚在喉咙口如刀子一般的话,时时刻刻都在剐着他。
沉寂间,坐在床边的秋乐突的拽住了霍书痕的袖子,“霍先生,我记起来了,哥哥提过,主子曾去过鬼谷门求过寒毒解药,虽未断症,可这一年多来,除去娘娘跳下长安楼那会儿发作过一次,至今都好好的。”
也便是说,容煜是唯一一个求得了解药并活着走出鬼谷门的人。
霍书痕眼中闪过一抹惊喜,刚要开口,门外传来脚步声,紧接着是熟悉的女子声响,“你现在是想让你的主子为这东疏来的棋子亲自
冒险去鬼谷门送死吗?”
秋乐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