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今置若罔闻,只一瞬不离地盯着容煜,见他脸色难看,也不觉自己的话过分,口气讽刺又咄咄逼人,“怎么?做不到?既如此又何必将话说的那般漂亮,我是你唯一的妻,可你府中已经有个妾了。”
她用力甩开容煜的手,可还没分开又被用力拽了回去,“今儿,你明知我娶念笙是为了什么,只要事成,她便不会再呆在王府。”
“我自是知道你是为了我,那你又能保证她在府中的这些时日,不会爱上她?”她冷笑,“毕竟摄政王府内人人都觉得我不如从前,倒是对那异国来的公主上心的很。”
这话一出,现场静了下来。
秋乐攥紧了拳头,已经心知肚明燕今想干什么。
她咬牙,突地砰一声跪了下来,“秋乐有错,认主不清,罪该万死,请主子和娘娘责罚。”
杀鸡儆猴而已,这般,主子也不会被为难。
秋乐一跪,白英也跟着跪了下来,“白英同罪,愿与秋姐姐一同被问罪,还请娘娘高抬贵手,看在秋姐姐以往对您忠心耿耿的份上,饶她重罚。”
一旁的秋森看着地上跪的笔挺的两人,眉心都快夹断了,可今日不通了娘娘这口气,苦的就是爱妻如命的主子。
“今儿,秋乐和白英都是以往你身边最为信任亲近之人,
她们定然不敢违逆你的,其中是否有什么误会?”
“姐姐的意思是,我冤枉好人,刁难下人?”
“你怎会这般认为,我自是……”
燕今不给她说完的机会,“以往?姐姐也知道,我不再是以往的那个燕今,若是连身边人都能欺我失忆,对我不忠,我还能信任谁?”
薛宜若被堵的一窒,燕今回来后,因为失忆,嫌少进宫和她作伴,两人生分不说,可也没到针锋相对的地步,她实在想不通,以往和自己血骨相交的至亲妹妹,竟会将她视作毒蛇猛兽般,句句难堪。
“王妃,太后娘娘视您上宾,你怎可如此出言不逊。”啊环在旁边听了许久,因着薛宜若不断的眼神示意才一忍再忍,如今这摄政王妃非但不知收敛,还蹬鼻子上脸,她实在忍无可忍。
“你仗着失忆,对爱你至深的丈夫,对疼你如宝的姐姐,还有忠心护你的下属这般口无遮拦,为所欲为,到底是谁欺了谁?”
“啊环,别说了。”
啊环跟着薛宜若一路走来,见过了太多风风雨雨,心知薛宜若吃了多少苦才生下皇上在这皇宫内站稳了脚跟。
现如今,福安长公主和皇上都是他一手在带,她不敢托大,可最见不得自家善良的小姐被这般刁难欺负,这摄政王妃失踪
了一年,回来就跟被夺舍了一样,简直荒唐的过了头。
“娘娘,今日便是赐了阿环大不敬死罪,这话啊环也忍不了了。”
“王妃娘娘,你只委屈自己失了记忆便恨不得天下所有人都应该心疼你忍让你,那谁去心疼因为失去你生不如死的王爷,心疼日日以泪洗面的太后娘娘,曾经的王妃娘娘可以为了亲近之人不惜以命相换,你是巴不得将所有亲近之人往死路上逼吧。
你借王爷之手惩处手下之人倒没什么,可你有想过,曾经对你忠心耿耿,誓死守护的手下为何认主不清?人心换不了人心,必定有一方是虚情假意,若不是今日你顶着这幅和王妃娘娘一模一样的面孔,谁能信,你还是曾经那位心怀天下,大仁至善的燕娘娘!”
“够了啊环。”薛宜若拍案震怒。
啊环面色平静地敛裙跪下,既然说出口了,她便没打算安然无恙。
燕今沉默半顷,脸色难看,沉默了许久,只听她轻嗤一声看向薛宜若,“燕今属实没想到,在你心中,我竟是这般不堪之人,说什么姐妹情深,不过虚情假意,一个小小的下人都能欺我至此,我是王妃,是你的妹妹,这样的身份难道还不能够随意打杀了几个下人?”
薛宜若诧异地看着她,她这辈子都没想
过,这等凉薄狠辣的话,会从燕今嘴里出来。
“今日这宫宴也没必要吃下去了,我怕消受不了,太后娘娘,您身边的人如此牙尖嘴利,您菩萨心肠,不肯打杀下人,与我这等恶毒之人不同,燕今担不起与你姐妹情深一场,往后便不必来往了。”
一句太后娘娘,已经界限清晰,薛宜若浑身颤抖,悲从中来。
她这是以姐妹情分逼着她杀了啊环,否则便断绝关系。
深吸了两口气,她垂眸看向一侧跪着的啊环,气力殆尽般吐出话来,“妹妹慢走,不送。”
燕今眉头微紧,深深凝了眼薛宜若,许是没料到,这么一个胜券在握的选择题,薛宜若却选了一个丫鬟,燕今在她心目中的地位竟然还不如一个丫鬟,真是可笑。
她语调轻慢,满不在乎,“好。”
事情走到这里,燕今已然无所顾忌,她看向脸色沉沉的容煜,笃信无比道,“我现下可只剩你了,你也觉得是我做错了吗?”
是错了,仿佛从哪个节点开始,一切便错了。
还爱吗?爱的,可又好像不是曾经那般的爱,他不明白,明明人就在身边就在眼前,却陌生的好似从未认识过。
容煜张了张嘴,正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