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到这里,燕今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感情的是,两情相悦是幸福,一厢情愿就会成魔障。
梅以絮便是最好的例子,没想到这师徒,竟是这般如出一辙。
可因为他的执念和夙愿,却让无辜的姐夫枉死,燕今不能疏解只是这么便宜了他,何况这种乱臣贼子,千刀万剐犹不为过。
“母妃可知,他同钦天监司监严卫狼狈为奸,祸害朝堂,谋害皇上?”
听了这话,慧贵妃的脸色已经抽的没有半点血色。
看这神色,燕今心中震惊,“母妃!难道你……”
“本宫是知道,可一步错步步错,一开始他确实错了,严卫是他引进来给皇上的人,本宫知道后,他担心本宫会有激进反应便作罢了,可那时的严卫一手遮天,早已不是区区一个太医院院首能左右的。
今儿,他跟着本宫几十年,数次救本宫于危难,他原可以一展抱负,远离这吃人不吐骨头的深宫,娶妻生子逍遥江湖,可他以这种方式留在皇宫,卑躬屈膝人前,只为了本宫半世安稳,本宫如何狠心,看他身首异处。”
“母妃,你向来通透,如何会做下如此糊涂之事,你以为他是放不下执念吗?他放不下的是你摇摆不定似是而非给的
希望。”
慧贵妃愣住。
燕今心头团着一股无名火,想着无辜丧命的姐夫,想着差点救不回来心如死灰的姐姐,他们有什么错,却要成为穆柯丞成全自己私心的牺牲品。
“今儿,是母妃错了,母妃答应过你,该母妃承受的罪,母妃不会逃避,人是母妃杀的,母妃会跟皇上认罪,你和煜儿好好的,定要好好的。”
燕今满心的无力,“母妃以为,你出了事,我们还能高枕无忧吗?”
她看向门外的侍卫,“何况皇上,还是以前那个宠爱你的皇上吗?后宫妖妃蛊惑,朝堂奸臣当道,皇上日日歌舞升平,酒池肉林,这大焱早已是一根被蛀空了的柱子,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抽出被慧贵妃握着的手,燕今淡淡道,“母妃安歇吧,皇上那里,我自会处理,您不必费心。”
见她起身,慧贵妃想说什么,可嘴巴开开合合了数次终究说不出一个字。
薛府对她来说,是底线,虽然是穆柯丞造的孽,可间接导致悲剧的人却是她,燕今的疏离已经是最后的容忍,她确实没有资格再强求她什么。
出了云锦宫,两个侍卫立刻用长刀挡住了她的去路。
燕今眉目未动,表情极冷,“不是就等着我出来
伏罪吗?还等什么,去见皇上。”
御乾殿中,天昭帝老神在在地坐在龙椅上,仿佛料定她会主动送上门。
“朕说过,没有十足的证据,今日不止是你,就连薛府都要连罪。”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燕今笑得极浅却冷到极致,她从腰间抽出一支瓷瓶,“这是我命人从穆柯丞房中的暗房里找出的毒药,便是二皇子中毒的毒药,这毒少见,中毒者血液慢慢僵滞,致五脏六腑慢慢衰竭,最后血液透化,直至成为一具如豆腐般一碰便会碎的透明人,皇上只需找来太医核对便可一目了然。”
天昭帝脸色不善,因为他知道燕今说的没错,穆柯丞的尸体的确已经透明化。
可这么好的机会给薛府扣上大帽,才有机会无缝衔接严卫的提议,妖魔化薛太师,让他为他能成功登仙祭天平息仙怒。
“这药是从你手中拿出,又有谁知道是不是你事先准备好,为自己的开脱之词?”
燕今凝眉。
天昭帝今日似乎太过死缠烂打,仿佛急于将她定罪。
“是不是事先准备好的,皇上亲自派人去太医院首府穆柯丞房中的暗房查看便知。”
殿外熟悉的声音透进来,燕今脸色一变,忙扭头看去。
高大的男人阔步而入,落地无声,满身裹挟着风尘仆仆而来的寒气,却不及此刻他深隽的眉眼间透出的半分冷冽,在见到燕今安然无恙时才悄然松了神色。
容煜走到燕今身边,毫不避讳将自己身上的大氅解了下来披在她单薄的身躯上,“不是说了,天越发寒凉,大氅不能脱吗?”
燕今笑着将手放进他手中,“事出紧急,方才给忘了。”
容煜握住她微凉的手紧紧团在手心,再度转向天昭帝时,脸上的柔色收的一干二净,大手一扬,一个厚重的盒子出现,一旁伺候的白安见状,赶紧上前将盒子接了过来。
天昭帝将盒子打开,里头全是五花八门的丹丸,有几颗还分外眼熟。
还未等他想起,便听容煜又道,“三十二种罕见毒药,皆出自太医院首府,皇上应该对其中部分不陌生,如今炼丹炉还藏在暗房深处,还有半数半成品,暗房里头机关微臣已经尽数破解,随时可以带人进去查验。”
一旁的燕今听的心惊肉跳,光是那一瓶害死姐夫的毒药让凌人进去找出来,险些送了她半条命,胳膊还受了伤,凌人的身手都到如此境地,可想而知里头的机关有多悚栗,他竟然无声无息便将里头的机关全都破了。
天昭帝盯着盒子中的丹丸,脸色顿时铁青,已经想起其中部分是严卫最开始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