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下来,燕今困的要死却倔强地不睡。
谁知道眯过去会不会滑进污水里,淹死事小,臭死事大。
脚脖子又痛又痒,好像有东西一直在啃她,她也不敢去挠,一下腰头就要埋进污水里。
到后半夜的时候,燕今迷迷瞪瞪强撑的睡意被外头纷乱的声音惊醒,地牢隔得远,声音不大是传不进来的,按这动静,今晚上只怕大有收获。
果然,不到一刻钟,牢房门被推开,莫青砚欣喜若狂地飞奔而入,“阿满,我来接你出去了。”
燕今动了动有些发麻的腿淌着水走过来,扒在牢门上,“抓到席桧和幕后黑手了?”
莫青砚点点头,“席桧和隐藏的一个暗人都被揪出来了,还抓了个大的,你猜猜是谁?”
燕今翻白眼,“要不然你下来一起泡,咱们慢慢猜?”
莫青砚恍然,嘿嘿一笑伸出手,“来,赶紧上来,我带你出去,泡了一天难受坏了吧?”
搭了手,但蹭了半天她却使不上脚力。
“咋了?”
“脚又麻又痛,我也不知道咋了。”
话才说完,脑袋上方陡然探出了一只手,绕过了蹲着的莫青砚,提住了她的后领子,轻轻松松将她从污水里拉了出来。
刚提
上来就果断松了手,燕今脚下没力,本能靠着他的手,却因为他的突然撒手狼狈地跌趴在地。
第二次!
她真的想竖个中指,事实上,确实竖起来了。
莫青砚看了看毫无同情之色的容煜,无奈地过来拉起燕今,这才看到她右腿的脚肚子上裤子稀稀拉拉破烂不堪,露出的脚脖子上绕着一大圈密密麻麻的棕色软虫。
“这……水蛭啊,这么多!”
燕今听他一叫才低头看去,恶心坏了,蹲下身,往小腿肚上摊平手掌轻轻连续拍打,大部分水蛭都掉了下去,还有几只在负隅顽抗,她转头在旁边看了一圈,指着侧边的墙角,“去抓些墙屑的石灰给我。”
莫青砚立刻照做,抓了过来听着她的指示悉数撒在水蛭吸附的皮肤上,果然,剩下的几只也全都下去了。
“扶我回去,我要上药。”
“你这腿被吸了那么多血还能走啊?我背你吧。”
背?
莫青砚虽然是个憨憨,也不代表她密切贴在他背上会毫无察觉她发育太过优秀的曲线。
“磨蹭什么呢?赶紧上来啊。”
见他姿势都摆好了,燕今左右为难地皱着眉就是不动作,说公主抱难以启齿,两个大男人公主抱也太变态了。
“不用背了,我自己能走。”
莫青砚刚要开口,旁边等的早就耐心尽失的容煜再次拎鸡仔似的掐住燕今的后脖子,看的莫青砚眼皮重重一跳,以为他要掐死燕今,只不过下一刻,他却傻眼了,他那英明神武的将军,一手掐了后脖子,另一只手横过了后膝,干脆利落地将人横抱了起来。
两个大男人这么抱着对一个钢铁直男来说,本就是一件鸡皮疙瘩掉满地的事情,只是看着走在前头的两人,他竟鬼使神差地觉得毫不违和,就体型来说,竟然还有些赏心悦目。
察觉到自己危险的想法,他惊恐地摇了摇头,心里虔诚地默念三遍我爱秋乐,秋乐爱我。
而被心思难测,说风是雨的男人抱在怀里的燕今,可一点也不觉得美好。
“说了我能走,用不着你猫哭耗子。”
“再动,本王不介意把你丢回污水里。”
燕今鹌鹑了,嘴里却不甘心地嘟嘟囔囔,“个黑心的黄世仁,过河拆桥。”
“黄世仁是谁?”
燕今撇嘴,“哦,我的一个朋友,崇拜将军,为人处事都是照着将军的风格来学的。”
话听这没毛病,可容煜觉得有毛病。
有人代步,燕今也惬意起来,扭过头看向下颚弧度隽直分明
的男人,嬉皮笑脸,“将军今日亲自进牢房来接我,是不是道歉的意思?”
容煜目不斜视,从鼻子里哼出淡淡的嗯。
燕今顿时没了揶揄的心情,这么能屈能伸,真没意思。
“所以,将计就计关着我,那灵位帐不会也是你自己烧的吧?”
这话,让容煜垂头瞥了她一眼,却没有多言一字。
燕今看着他绷得越发冷厉的下巴,觉得莫名其妙,你烧我的衣冠冢还有理了,果然不是心头肉什么都能拿来利用。
回了营帐,正是训练的时间,帐篷里一个人都没有,容煜将她放下就头也不回地走了,跟着拿药进来的莫青砚打了个擦肩,莫青砚想喊人,看到熟悉的冷脸,立刻把话憋了回去。
“我说你,咋就那么有本事,三天两头挑的将军满身怒火。”
燕今撩起小腿肚,接过他递上来的药,哼道,“冤枉我,利用我,连句正儿八经的道歉都没有,我都没火,他火什么?”
“那席桧的事你不也是没实话实说。”莫青砚小声嘟哝,“要不然哪有那么多罪受。”
燕今看了他一眼,理亏地支吾,“行,就算我隐瞒了一些席桧一伙的事是错了,不至于十恶不赦吧?可他为了套出幕后真凶,连自己王妃的衣冠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