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的美仙一见来人,挣扎的就要起身,却被余氏按住,她说:“我可怜的孩子,你告诉娘,你都吃了些什么苦头,娘一定让柳岩加倍奉还!”
扇美仙张口却是无言,那些苦,那些屈辱,要她怎么说的出口。被迫同那个男人在一起的日子,是她终其一生都想忘记的,是她迫不及待想要从她的人生中删除的,是她想当作从来没有发生过的。
扇美仙一个劲的哭着,眼泪像梅雨季节的雨水,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余氏静静的在一旁看着,痛心着,眼里的泪也如同刀子一般一片片的划割着她那颗已经疲惫不堪无奈到麻木的心。比起那个突然出现的女儿,这个一直生活在她身边,被她从小拉扯到大悉心教导的女儿出了事才要她伤心。
许久之后,扇美仙吸了吸鼻子,抽泣了几声,止住了哭声。内心持续翻滚着的杂陈苦味开始迅速的升华,直到将其升华成滔天的愤恨。所有,内心对柳岩所有的情绪,全部,都化成了蚀骨的毒蛇,在内心咆哮着,呼之欲出。
“娘,女儿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扇美仙脱口而出,只是这嗓音,已然粗哑的膈应人的耳朵。尽管恨酝酿成了风暴,但是扇美仙一出口,就明明白白的表明了自己的心,再多的恨意,在面对亲情的时候,也要退居二线。如同她的母亲一般,只要能听到女儿的声音,再难听又何妨?
两个劫后逢生的人,紧紧的相拥在了一起。
菩提在这对母女相会的时候醒了过来。
“提儿,你感觉怎么样?”侧躺在菩提身边的容镜一见她睁开眼睛,就急急的问出了口。
菩提冷静了一会会,下意识的伸手抚摸着容镜的脸庞,说:“镜—”
“提儿,以后切莫再叫为夫镜了。”容
镜急急的打断了她的话。果然,他所料不差,只要提儿喊他镜,禁就会有所反映。
菩提凝眉,眼神带着一抹苦意,似乎下一刻就会哭出来一般。
容镜见此,赶忙解释道:“提儿,破天神君的名字就叫禁,你在喊为夫镜的时候,因为名字同音的缘故,他也会有所反映。”
“且,每一次他的出现,总会伤害到你。”容镜对此颇感无力。
菩提静静的望着他,脑海里则是回放着禁对她做下的事。他先是反驳了先人一说,还调戏自己,而后在咬着自己的时候,还说种子的味道真好。
“提儿。”容镜见她不语,便轻唤了一声。
菩提咬了咬嘴唇,刚想唤镜,慌忙的捂上了嘴巴,随后说道:“亲爱的,那个破天神君不是你的先人对不对,他会突然从你的身体里冒出来,是因为我,对不对?你说我是有大机缘的人,天生吸引这些,而他,则说我是种子,说什么我是深藏不露,以后若是真容得见,他也舍不得吃掉我。”
菩提有些懊恼的挠了挠自己的脑袋,说:“亲爱的,他第一次出现的时候,你说你不知道该怎么跟我说。然后就顺应了我的猜想。”
“那么,亲爱的,现在,你知道该怎么和我说了吗?”菩提的眼神万分坚定。
容镜想了想,拉着她入怀,深深的吻了她许久。菩提能够感觉到,他的心跳加快了,他仿佛是在担心着什么。待两人的唇分开,容镜说道:“提儿,破天神君是怎样的存在,你已经清楚了。那么,为夫就说说他与我之间的渊源。”
菩提微微点头,就听得容镜说道:“提儿,为夫的记忆深处,经常会出现一颗盛开着金色火焰的参天大树,枝叶捅破云霄,不知延伸到何处。树根,那些如同头发一
般柔顺又不计其数的根须,刺破了土地,如同柳条一般,绽放着金光飘荡在空洞的地下,地下的那种空洞,像极了人死经历轮回转世时的迷茫世界。”
“而我,就孕育在树中。孕育的过程是漫长而有趣的,我每天都在不停游离,游离在树的每一个地方。往上,我能听到风起云涌波澜不惊,能够听懂叽叽喳喳的鸟叫声。到达最顶端的时候,还能听到神的对话。往下,我能看到人间的生死离别,能够跟着死者的灵魂游走在地狱,看着他们投生转世。顺着枝干到达末节,我能触碰到那些奇怪的异兽,能够感受到所谓的结界对行为的抵触。总而言之,这棵树,仿佛能带我接触到完整的百里大陆。甚至带着我将手延伸出了超出百里大陆的未知领域。”
“未知领域?”菩提下意识的问出声。心里则是猜测着,他说的未知领域,是不是她那个时代所说的宇宙。玥婷曾经说过,她的祖上曾与唐代的慧能讨论佛法。那么是不是代表,她不是第一个穿越到百里大陆的人。‘只是那个慧能?恐怕这会子也已经化成一堆白骨了’菩提思索着,就下意识的摇摇头,甩掉了脑子了这些杂七杂八的想法。她在那个世界还有什么可以留恋的,况且,在这里,她过的很好。目光下意识的看向容镜,温柔的,几乎要融化了他一般。
容镜微微笑了笑。刚才菩提突然的出声,他还以为是吓到她的。眼下,看到她脸上颇为自然的笑容,他的心,顿时安然了不少。轻轻的在她的额头落下一吻,他继续说道:“我游走在树里的那些日子,经常能够听到破天神君禁的呼吸声,有时还伴随着浅浅的鼾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