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武帝摇了摇头,说:“现在不行了。蒙玦如何,你是看到的……”
他抬起头,看着明湛,道:“明湛,蒙萌……或者怎么称呼你才好?”
“都可以。要不,还是叫明湛吧。”
习惯了。
犹豫了一下,颇不习惯地说:“要不然,叫小弟也蛮亲切的。”
顺武帝就笑了,这一回笑得舒心好多。
“好,明湛。朕决定,恢复你的身份地位,并立你为储君。如果小九弱冠之前,朕先去了,这江山就是你的了。”
深深地凝望着顺武帝,这年纪相差偌大的兄弟二人,仔细看看,都有一双幽深的瞳眸。
半晌,明湛方才眼神一定:“好。”
“那你可一定要好好地活着,最好是长命百岁。”
“皇兄。”
明湛走出乾安宫,灿烂的阳光和昏暗的大殿相差强烈,把他的眼睛给照得下意识地眯了起来。
那抹穿着金红色衣裙的颀长身影映入眼帘,如此强烈地吸引着他。
明湛的心跳骤然加快了两拍。
秦琴一抬头,看到了他,扬起笑容:“阿湛!”
明湛也忍不住笑了。
真的就是忍不住那种。
秦琴的笑容,标准亮出八颗牙,眼睛弯弯的,牙齿白白的。
没心没肺中又透着喜庆。
这谁顶得住啊。
反正他顶不住。
“阿湛。还愣那儿干嘛呢?”见他站在屋檐下不动,秦琴主动上前,牵住了他的手。只觉往日温暖的大手此刻掌心冰凉粘滑,就有些意外,“你手怎么那么冰?”
明湛反手握住了她的小手,感受着她的柔软细腻,一颗从刚才开始就空荡荡的心,才算是落到了实处。
“没什么,里头有些冷……走吧,我们先回家。”
有些话,是要回家才能说的。
一路无话,回到了公爵府。
秦琴也是有预感的了,径直去到外书房,屏退众人,自己安安稳稳地坐下来。
那双从来不曾消停半刻的小手,也整整齐齐地放在双膝上。
少有的端庄稳重淑女娴雅。
明湛说:“傻丫,我……”
以他的口才,竟也千言万语,不知道从何说起。
秦琴倒是替他直接说出来了:“你就是皇上失散的那个小弟,对吧?”
明湛:“……”
他说:“你怎么知道?”
秦琴说:“我猜的。也不是很难猜中的事啊。”
明湛道:“确实。”
秦琴问:“那,你们还聊了什么?小半个时辰呢,总不能是哥俩在里头抱头痛哭了吧?”
“秦琴,你说话好难听。”
不过她反应如此平常无奇,就好像知道了街角开了哪家新饭店似的态度,倒是也让明湛放轻松下来。他定了定神,说:“自然是商议立储一事。皇上要立我为储君,兄终弟及。我……”
秦琴皱着眉毛说:“当皇帝?那多累啊。”
明湛很是赞同:“对啊,多累啊。我也不喜欢。再说了,到时候要三宫六院的,我也不喜欢,你一个就够难对付的了……”
话音未落,秦琴手里的小靠枕迎面捶了过来……
摁住明湛一顿暴揍过后,秦琴捋捋头发,坐直了身子:“我给机会你再说遍。”
明湛说:“好好好,我的意思是说,我并无纳妾之意,有那个时间,我宁可钓个鱼掏个蛐蛐什么的……你别这样瞪我啊!男人至死仍是少年!!钓鱼比纳妾有意思多啦!!当了皇帝,难免三宫六院,讨厌得很。手里有点儿权柄,别人欺负不了我们家就是了。”
秦琴摸了摸下巴:“你这话说得对。我也觉得钓鱼比勾搭男人好玩。嗯,权力这东西,不能没有,也不能太大……此为中庸。是很重要的道理。”
明湛说:“所以我跟皇上说好了,名义上做个储君。实际上,等小九长大了,如果他还活着,就改立小九做储君。”
秦琴不禁笑了,甚合心意:“善哉善哉,这个计策好。大善。”
她双手合十,念了句佛:“阿弥陀佛,希望皇上长命百岁。”
明湛:“……”
这反应,不能说一毛一样,只能说别无二致。
心里五味杂陈,且带了窃喜,明湛又斜眼看她:“你怎么一点儿都不,不‘卷’你男人?”
秦琴震惊:“你怎么知道‘卷’这个字的?”
“你书架上的书看到的。”
秦琴:“……”
她再也不放乱七八糟的小说在书架上了。
她说:“得了吧。我们从小渔村一步一步走出来,到了现在这个位置。衣食无忧,儿女争气。你说要再往前,那就不是人力能够决定的了。”
明湛无话可说,眼眸闪了闪,道:“你总是很多歪理。”
“那不是歪理,那是真理。”秦琴道,“在没有威胁到性命安全的时候,只做自己分内事,那就足够了。其实多少人,就连自己分内事都没法做好,就吃着碗里的望着锅里的呢。”
她伸了个懒腰,道:“好了。我要去一趟太医院,找一下师傅。得好生看护点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