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你是真不懂假不懂?”王诚刚点了点秦琴脑门,“皇上是说,自己身边没人了!你听了怕不怕?明日瑜王爷就到了,如果那话传到他耳里,你怕不怕?人家父子骨肉,咱们可都只是底下的奴才臣子罢了!”
秦琴不是不怕,可怕也没用啊。
百里翩说:“王公公,你让傻丫搞懂这里面的弯弯绕绕,那是太难为她了。她肯学习能做事,唯独是脑瓜子里缺了那根弦。”
秦琴瞪着他:“缺哪根?你说说?”
百里翩指了指肥嘟嘟的圆脑袋,说:“就缺那根!”
气氛被他师徒俩这么一搅,倒是宽快起来了。王诚刚被闹得忍不住直笑,说:“好了,今儿加餐,大家一起去吃顿好的吧。”
话一落地,师徒俩一块儿怪怪的盯着王诚刚。瞧得老王直发毛。秦琴摸了摸鼻子,说:“喂,这话可不兴乱说啊……”
王诚刚傻乎乎的:“有什么问题么?”
“你知道什么人在什么时候才会说这‘吃顿好的’吗?”
王诚刚继续傻乎乎:“不知道呀。”
百里翩叹了口气,说:“你不是大夫,不知道也正常。通常就是我们遇到那种治不好的病人了,就这么说——”
秦琴接下去:“让他吃点好的吧!”
老王傻眼了!!
秦琴和百里翩对望一眼,空中击掌!
“好徒弟!”
“好师傅!”
“耶!”
高官们隐瞒了顺武帝的病情,大家只知道皇上龙体欠安,但无大碍。
犒赏三军的赏赐,还是不折不扣的执行下去了。
酒满坛、肉成山、饭管饱。
就这仨,士兵们就足够了!
满足了!!
喝到酒意淋漓处,不知道是谁,抱着隔壁肩膀,就唱起来:“岂曰无衣,与子同袍……”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
!。
“与子同袍!”
!。
一起扛过枪的交情,多铁啊!!
好多人唱着唱着,就哭了;哭着哭着,又笑了!!
那天晚上,就连明湛都很少有地,过了半夜才回屋。回来的时候,叫门的嗓音里,带了浓浓的鼻音!
秦琴捧了一碗醒酒汤,来到他面前,很震惊:“阿湛,你哭了?”
“别看我!”明湛只是举起袖子,遮挡着自己的脸,不让秦琴看。秦琴哪里肯依,扯着他袖子,扭着他看,果然看到他脸上除了酒意之外,眼尾带红。
他果然哭过。
秦琴什么也没说,把醒酒汤放在一边,张开双臂,抱住了明湛。
男人的身子剧震,垂下头,吸了吸鼻子。
秦琴道:“没事的,没有人取笑你。”
“没事的。”
她太了解了。
谁退伍的时候不哭啊?!
没有人不哭的!!
明湛一把狠狠抱住了她,热乎乎的泪水,尽情洒落到她的脖子间……
……
蒙瑜又隔了一天才到北大营,他风尘仆仆地赶到顺武帝跟前,眼睛都没看清楚顺武帝什么个情况就跪下带着哭腔颤抖着喊:“父皇!”
头上传来顺武帝沉稳有力的话音:“平身。”
蒙瑜一怔?
顺武帝说:“瑜儿辛苦了。”
蒙瑜眼底闪过一丝不可思议,直纳闷,耐下性子,抬起头来,探究地看着顺武帝的脸。
脸色红润,眼里带光……
顺武帝微微一笑,说:“瑜儿,怎么了?一直在盯着父皇看,难道父皇脸上有什么东西不成?”
蒙瑜又低下头去:“回父皇,不是……”
顿了一顿,说:“儿臣见到父皇精神如此健旺,真是好生高兴。”
呵呵……是高兴?还是失望?眼底闪过一道光,顺武帝说:“瑜儿,从皇陵到北大营,一日一夜的路程也就到了。以你的骑术,在早一点,一天也不是不可以。怎地走了三天两夜?这……让朕很是费解啊?”
蒙瑜背脊上的冷汗,一下子就冒出来了。
他该怎么解释,是路过一个市集发现有种小玩意儿苏云锦该会很喜欢,于是特意停留下来,定做了一套,等那匠人做好了他带走,顺带的还在那小镇上吃喝玩了一番?
他支支吾吾道:“儿臣不孝,在皇陵时间太长,疏了骑术,耽误了照料父皇。请父皇怪罪!”
幸好,顺武帝什么都没说,只是呵呵一笑,道:“你是一片孝心,特意来伺候朕。怪罪什么啊。快起来,朕就是白问问你!”
蒙瑜这才松了口气,从地上爬起来,却觉得两条腿都软了。
看到顺武帝精神十足,甚至可以歪在卧榻上看奏折,蒙瑜想起自己“伺疾”的职责来,可又没有什么可以做的,手足无措地站在那里。
周围来来往往的人很多,蒙瑜就更尴尬了。
过了一会儿,顺武帝才意识到似的,说:“瑜儿,坐。”
蒙瑜好歹有了个地方坐下。
又熬油似的,熬了一炷香的时间,季尚书来了,蒙瑜才算有了点儿存在感。季尚书来过之后,没多久,姜谓就来了。看到了这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