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二忽来求见秦琴,进门,就把一块糖料和田玉手把件给秦琴看,满脸惊疑不定:“夫人,这东西像是我们家的货啊?”
雕琢精美,圆润如脂,秦琴一眼就认出来了,她很惊讶:“这东西我几个月之前赏赐了给大小姐的。怎么落到你手上了?”
胡二说;“是有个年轻公子带到我们店里变卖的,我看着像是从我们家出去的东西,就做主收下来了。夫人,既然是大小姐的,小的不敢再发卖,请收回吧。”
说罢,他恭恭敬敬地把那和田玉手把件,奉上给秦琴。
秦琴思忖着说:“现在这种手把件,有人要么?”
胡二说:“这种贵价货,要的人不多。不过最近定安侯和长门侯两家都在筹办喜事。定安侯是老太君七十五大寿,长门侯则是娶亲了。两边都正在想要紧俏货的时候,莫说是一块这种糖料,就算是十斤,也能吃得下的。”
秦琴点点头,说:“既然如此,也不必惊动秦冬雪了。就直接拿去发卖吧。——不过,只此一次。下次如果还有人拿来我们家的东西想要变卖,就别收了。那都是大小姐拿了去送人的。”
胡二多聪明的人啊,一听就明白了,愤然道:“小的知道了。小姐既然愿意送这么贵重的礼物,肯定是一片心意在里面的……那人如此糟蹋小姐的心意,却是可恶!”
“行了。”秦琴不置可否的,这种事终归不好直接承认。传出去的话,丢的可不止秦冬雪的脸,“你先下去吧,把我的意思跟几个掌柜说说。你拿捏好分寸。”
胡二答应着去了,没几天,就把那糖料连同别的尖货一起卖给了定安侯家。与此同时,也跟别的分号管事打好了招呼,不再回收自己家出去的东西。这样一来,谢闻止就只好带着东西去当铺,那当铺朝奉多面软心黑的啊,一两个回合下来摸清楚了谢闻止什么路数,当即要下死当。
当了几回,谢闻止手上就没有银子了。
但如此苦心经营,也不是全无效果。小年那天,瑜王府上小年诗会的请柬,就送了一份到谢闻止手里。兄妹两个高兴得什么似的,谢闻雪扯着谢闻止的衣袖,苦苦央求:“哥哥,哥哥,你带我去王府里见见世面,好不好?”
谢母也一脸期待:“阿弥陀佛,我早知道你们兄妹两个会有大出息。谁成想,竟然能投了王爷的缘分呢!儿子,你就带了你妹妹去,让她见个世面,兴许还有别的缘分呢。如果在那宴会上认识了什么好人家,那就是雪儿的大造化!”
话说得如此露骨,已是谢家人人默认的事实。谢闻雪满脸娇羞,低下头去,似乎母亲所说的美好愿景,已成了事实。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何况小小书院里。很快,秦冬雪也知道了。
那已是腊月二十,书院过年前最后一天上课。
谢闻止没钱,又要充场面,唯一的法子就是找秦冬雪。这段日子他已经习惯了秦冬雪的供养,开口得很是理所当然:“小雪,我收到了瑜王爷的小年诗会的邀请。最近手头紧,你能不能帮我点?”
“瑜王爷?哪一位瑜王爷?”秦冬雪侧过脸,眼神关切,谢闻止却是误会了,心里思忖:“难道她也存了攀龙附凤的心思?”
他就嗤笑了一声,很是轻蔑地看了秦冬雪一眼,说:“这样你都不知道?京城还有哪位瑜王爷,必然是七皇子啊。雪儿,你也该好好开开眼界了,不然就跟那井底之蛙似的,日后怎么做我那谢家主母?也就是我,能够好声好气的回答你的问题。”
惯常很好用的打一棒子给一甜枣,这次不知道为何,没有凑效。秦冬雪皱起了眉毛,说:“闻止哥哥,对不起啊,这次我没办法帮你了。”
谢闻止一怔:“啊?”
秦冬雪说:“我们家里和瑜王爷有点小过节,别的上面还好说,如果我父母知道我帮你去瑜王爷的诗会,他们会不高兴的。”
谢闻止脱口而出:“那有什么难的,要不就不让你家里人知道就行了。”
“不可能!”秦冬雪直摇头,“我爹娘神通广大得很,瞒不住的!”
说真的,其实谢闻止不大相信,他眯着眼睛,打量着秦冬雪:“冬雪,你们家不过是个小小白丁出身的,怎么说得跟瑜亲王有深仇大恨似的?是不是你误会了什么啊?”
秦冬雪老老实实的道:“我只是知道我爹娘跟王爷不大对付,内里原因,我还真不清楚。但,这件事真的不能忙你。对不起了,闻止哥哥。”
谢闻止很失望,脱口而出:“秦冬雪,你真让我失望!”
看到秦冬雪眸子里升起浓浓的愧疚,谢闻止完全没有原谅她的意思,板着脸,甩袖而去。
他很少这么不客气地对待秦冬雪,把女孩的心闹得乱乱的。就连谢闻雪对她的冷嘲热讽也没有听入耳中。一节讲书刚结束,秦冬雪就又去了院子里,特意约见谢闻止。她把谢闻止拉到僻静无人处,说:“闻止哥哥,要不然,你也别去了吧。我听说,瑜王爷面软心黑,自私刻薄,不是好相与的。何况现在皇上身子健旺,太子也年轻有为,他趁着年节,笼络学子,就连我们这种还在书院里的也不放过。我担心……会惹来祸事。”
掏心掏肺一番话,却引来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