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人本来应该日子兴旺的。
今年那样好的年景。
结果冰凌阻河,谁都不敢冒险,只好逃跑。
丰收的庄稼烂在地里,人在挨饿。
秦琴心里蒸腾起一股浓浓的恨意。
对苏云锦,也是对蒙瑜!!
百姓日子,岂同儿戏!!
为了证明自己的才干,捅下了天大的漏子,却若无其事地回京城去继续享受荣华富贵!!
这样的人,还想当皇帝,当皇后?!
秦琴下定决心:就算是豁出一条命,也要把这俩人拉下马!!
晚饭还是吃的泡面。
来的时候冷清寥落的村子,这个时候,冒起了炊烟。不知道是不是秦琴幻觉,还闻到了一股泡面的味儿……不过牛大壮说不是,就是大家都在煮这种神奇的“油炸面”。
大油大盐的东西,在久耐饥寒的人口中,就是珍馐美味。
牛大壮还说,村子里好久没有这么齐刷刷地冒炊烟了。
这画面,叫汉子忍不住落了泪。
用自己带来的蜡烛点了,牛宝森大爷和牛二婶子主动来了,他们一进屋子,就听说明湛找到了凌眼图,正准备去炸凌眼,都激动得不得了。
“炸凌眼!我去!让我去!”
!。牛大爷年纪大,中气十足,一开口打了个饱嗝,一股泡面味儿。
他那么激动,把秦琴给整不会了,赶紧示意天衡把牛大爷安抚住。
手里还捧着那凌眼图,面前铺开了两张草纸,用木炭条,把凌眼图放大了原样画在了草纸上,让它更加清晰可见。明湛道:“大爷,炸凌眼要从水道上深入冰凌深处,极其危险……恐怕您年纪太大了啊?”
他说:“这张图纸上记载了自河堤修成之后的五次冰凌阻河的时间,以及炸凌眼的过程、那些勇士的下场,五次炸凌眼,五次勇士上阵,全都是壮烈身死,无一幸免。其中三名是当场炸死的,一名跑了出来,跑得不够快,被冰凌漩涡吸入河底而死。只有一名动作最快,逃了出来,却误入了河堤岔道,迷失方向而死。”
秦琴淡声道:“百分之一百,十死无生!”
!。
挺着腰板,牛宝森壮声说:“我当然知道!就是因为这是肯定送死的,才要我这老家伙去!我有儿子孙子了!你们那么年轻,你们有啥?!按规矩,去炸凌眼的,都得五十岁以上的老船工去!我在牛家村里活了几十年了,我不比你们年轻人知道得多?!”
秦琴张了张嘴巴,竟无言以对。
这算是倚老卖老吗?
明湛道:“老爷子,我不知道你牛家村的规矩如何……但,我是朝廷命官,受了圣旨来,又得了此机缘。论理,也应该是我去的。”
秦琴身子剧震!!
就连天衡,都忍不住失声喊道:“大人!那可是十死无生的啊!”
!。
“死不了!你放心!”明湛指了指桌子上的草纸,“我不知道之前的人是怎么干的,不好下判断。但把凌眼图放大了看,是有两条生道的。放下炸药到凌眼处,然后躲入生道,就能活下来。建良相爷的著作,我当年守文渊阁的时候看过很多,他是一个永远都给自己盘算好三条以上后路的人,不会做那种玉石俱焚的事情。”
这话明湛说出来,轻描淡写的,仿佛在讨论明天的晚饭吃什么。
但,只要不是聋子,都能够听得出他的底气!
牛宝森张了张嘴,愣了两息,就说:“那就更应该我去了。既然有生道,我又是这黄河上三十多年的老船工了,就应该我去!大人,我在这牛家村里,嫁了闺女,死了老伴,死了儿子,唯一的孙子被我媳妇带着跑了。我一个人无牵无挂的,死活随天定,只要能够炸掉这糟心的千里冰凌,我就能笑着下黄泉!”
大爷视死如归的精神,就真的很大爷!
明湛:“……”
他说:“谁去谁不去,或者等先找到了合适的去河道中的船,再说吧。还有要弄一些炸药来。”
“我这儿有。”秦琴举起了手。
明湛拧眉,看着她的眼神,又带了探究:“傻丫,别闹。我们一路走来,可没有说是车上带了火药?”
秦琴道:“是真的有,而且,还是烈性的火药。很小,炸起来……很强。”
她手腕一翻,从空间里取出了C4。
看着那拳心大小的一块,牛大爷先笑了起来了,直摇头:“夫人。你这是当闹着玩呢。就这黄蜂窝大小的炸药,还没有咱们过年时的鞭炮大。那冰层有几丈厚……怎么可能炸得掉?能炸个坑就不错了。”
秦琴笑了笑,“不信?不信我就炸给你看?”
一行人真的来到了村子后面,一处无人的石头山。看着秦琴把石头凿了个眼,把那烈性炸药放进去,外面连上了信子。秦琴道:“退到最少五十丈开外,拐个弯。不然被石头崩着了,可不是闹着玩的。”
这会儿,就连牛大壮都不信了,直摇头:“夫人夸张了。五十丈,都要半里地了。寻常炸山,也不过走开三五丈远。”
秦琴说:“不信我的话就算了。”
这边还在相持不下,那边,明湛已率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