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长老道:“族长,你别生气。阿红是我侄女,我看着长大的。也就是嘴碎点儿,人是不坏的。这阵子建糖坊,她一家子没少下力气。”
秦族长摆了摆手,说:“休要求情!”
他的态度非同寻常,脸色极其严峻,二长老一怔,被三长老轻轻一拉,拉住了。三长老低声对二长老嘀咕:“阿红不过是个长舌妇,冰晶糖却是千金生意。不值当啊。”
二长老恍然,就不吱声了。
阿红见到二长老,却像见到了救星,膝行几步,上前哀求:“叔叔,救救我。这女人要杀了我啊!”
当着长老们的面,她却也不敢像之前那样脏口了。
二长老却侧过身,换上了冷漠脸:“早叫你多干活少说话,现在踢到铁板了,知道错了么!”
阿红婶子失魂落魄的道:“我,我就是说几句闲话而已。谁让他们走那么近的……秦琴她身上不是还没少块肉么!”
“啪!”众目睽睽之下,秦琴又一巴掌打了过去!
出手干脆利落,看得男人们全都目瞪口呆!
秦琴说:“看看,你能这么说,说明还不够痛!”
再一巴掌,继续打!
打得又狠又重!
二长老跺脚道:“别动手!别动手!”
秦琴懒洋洋地说:“如果有人要把你拉进泥坑里,就算你拼命挣扎,最终也会沾一身烂泥……最好的法子,其实是远离泥坑。这种吵吵的长舌妇,让他们闭嘴的最好办法,就是打一顿!”
秦族长一脸羞愧地站在原地,只有点头的份儿。
赵奶奶一看,哇的哭了:“你个老头子,怎么管起女人家的事情来了?我的事情都没有那么上心!”
秦琴看了赵奶奶一眼,失望透顶,耸了耸肩:“我说得没错吧?如果不是我出手,但凡我开口说一句话,就能让人抓住错处的。不过,赵氏,你脑子放清楚点。我好歹是豆丁的救命恩人呢!”
又笑了一笑,说:“还有就是,别以为你是女人,你年纪大,你还是族长老婆,我就不敢打你啊?”
后面这句威力更强大,赵氏打了个嗝,不敢哭了。
时近中午,村子里外出干活的人回来了,三三两两的,开始往这边聚,都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看到阿红婶子跪在地上,都指指点点的。
秦琴扫了一眼人群,离得老远,能看到龙氏那闪着恶毒笑意的面孔。
呵,幕后指使的人在这里。
不急,处理完阿红婶子,很快轮到你了。
不光是龙氏,还有李老寡。
蚂蚱扎一串儿炸,熟得比较快。
她扬起脸,对秦族长说:“族长,各位长老。与人私通,按族规应浸猪笼。阿红婶子巴不得我去死,被我抓了现行,如果换了别人,绝不轻饶了。我就这么两个要求——磕头,喊十八声,不过分吧?”
秦族长还没发话,二长老满脸不忍,要不是三长老拉着,就又要开口求情。
这几个响头一磕,阿红婶子一家在族里确然是再没有任何地位可言了!
以后什么优差肥缺,都轮不着啦!
远远地,传来一阵马嘶人叫。忽有一人朗声大叫:“任人造谣而不处置,赏罚不分明,这村子不堪大用!明先生,就算是您的面子,也过不去呀!”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那几匹人马给吸引过去了。
这些人里,众人只认识一个——明湛。
他穿着一身亮蓝骑装,鲜衣怒马,整个人如钉在马背上,笔管条直。阳光照在他如冠玉般的脸上,长眉入鬓,黑曜石般的眸子冷而硬,那目光只有落在秦琴身上,才飞快地闪过一抹笑意。
说话的,是明湛身边的中年人,黑紫的国字脸,一副精明能干的模样。动静之间,腰间挂着的衙门令牌若隐若现。秦琴还在猜测这人身份,明湛拱了拱手,道:“陈大人息怒。”
旁边跟着的师爷模样的人,道:“文州县令,陈冰陈大人。儋城县令,唐瑾唐大人在此。两位大人今日微服出巡,恭迎两位大人!”
前后四个衙役“夸察”亮出令牌兵刃,慌得靠海村众百姓纷纷下跪,山呼问好!直到陈、唐二人叫了“免礼”之后,众人才站起来,现场黑压压的,都弯着腰低着头,大气不敢喘。
秦琴听见明湛道:“傻丫,起来。”
“到我身边来。”
他大大咧咧的,而那些官员……竟也没有表示异议?
秦琴就站了起身,来到早就下了马的明湛身边。她一走近,明湛就把她的手拉住了:“生气了?”
秦琴点点头,说:“她们说得太难听了……”
话说了半句,又生生停住,暗自懊恼一见着了明湛就放松了自己,跟平常似的说话……好像,不太合适?
明湛把秦琴拉到身后,眼里的温柔仿佛能够融化世间一切。声音更是柔和得能滴出水来:“我都听见了。对不起,是我来迟了,没能护住你。”
虽然秦琴素来强悍,不怎么需要人保护。
不过……
有人护着的感觉,真好啊。
众人拜见已毕,秦族长站起身来,二长老已抢在他前面,用那蜜炼过一般的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