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陈宝珠才是这院子日后的主子!
刘婆子左看看右看看,正想着推哪个小丫鬟出去顶罪,不曾想陈宝珠又往前逼了一步。
她眼睛死死盯着刘婆子,话却是说给冬花听的:“去请人牙子来,今日我断不能留她!”
这话一出,已经有机灵的小丫鬟去给周氏递口信了。
彼时的周氏正看着张妈妈上药,脑海里头不停着复盘着陈宝珠今日的异常举动,又听到小丫鬟来报,额间竟皱出了川字纹。
陈宝璎在府里头欺压陈宝珠欺压惯了,也纵着那些丫鬟婆子欺负她,甚至谁欺负陈宝珠欺负得厉害了,还赏些东西。
如今听了这几桩事,自然想着去压一压她的威风。
“娘,您怎么能纵着她如此胡来,咱们赶紧去收拾了她吧。”陈宝璎知道自己的身份地位比不得她,只好叫周氏给自己撑一撑腰。
谁知,周氏竟然摇了摇头。
“娘!”陈宝璎忍不住跺脚娇嗔起来。
周氏一摆手叫那小丫鬟先退下去,这才对着陈宝璎正色起来:“这事儿就得让她出了气才行!”
陈宝璎满脸疑惑,一副呆傻模样。
“陈宝珠不是陈宝珠了。”周氏思索了半
日,也只能得出这个结论,不然怎么解释一个人突然性情大变,除非是招惹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附了身,“要是往常,随你怎么欺负她,可现如今,她说得不错,这院子是她那个短命娘留给她的,咱们要是真的插手她管教婆子,就成了我们的不是。”
“什么她娘的,分明就是咱们陈家的院子,她娘嫁到陈家来,陪嫁自然也是陈家的!”陈宝璎不懂这些。
周氏递了个恨铁不成钢的眼神过去:“这嫁妆是娘家人给女子准备的一辈子的东西,就算死了也只能由亲生儿女继承,寻常人家都不敢轻易动媳妇的嫁妆,更别提你爹是个官身,单凭你这句话,闹到官府衙门去,就足够咱们陈家好好吃一场官司了。”
陈宝璎对此不以为然:“那又怎么样,她要是敢到衙门去告陈家,那就是不孝,别人是要戳着她的脊梁骨骂的。”
“她是不敢,可赵家呢?你当真以为,赵家那种富到流油的人家是个好相与?”周氏实在想不通,自己精明一世,怎么就生出了这么个不开窍的女儿。
要不是忌惮着赵家,她早就弄死了陈宝珠,如此先夫人所出只剩下一
个三岁孩童,还不是由着她拿捏。
陈宝璎瘪了瘪嘴,她晓得赵家,每年中秋必定都要来看陈宝珠的,且每回来都得带一船一船的东西,随随便便就能填满陈家的库房,为此赵家还特意在京都城单买了一个院子给她盛东西使。
周氏将她搂在怀里,安抚了一番:“你再等等,等你及笄,娘就让你爹去跟赵家商议,把你嫁过去,那些好东西就都是你的。”
赵家人丁稀少,嫡系长房只出了陈宝珠的亲娘,二房还是个不曾及冠的毛头小子,年纪轻轻,却早就已经有了出息,只等开春过了殿试,那便是要入中枢的,赵家只能指着他。
听了这些,陈宝璎才算安生了下来。
且说刘婆子左等右等,都没等来周氏,就晓得她是不会来了,眼瞅着人牙子就要过来,她不能不服软。
想到这里,刘婆子跪在地上,将自己方才抹下来的那些猪油趴着舔完,活像一条狗。
陈宝珠冷哼一声,直接踩在她的手上:“想来刘婆子如今该晓得谁才是这院子里头的主子了,日后五姑娘那边吃什么,就给我送什么,要是凉了短了,我就剁了你的双手去喂狗。”
说罢,她又狠狠在刘婆子的手上踩了一脚,这才转头走了。
冬花直呼自己看得很是过瘾。
这刘婆子仗着自己的管事身份,可没少欺负陈宝珠,甚至还拿泔水给她来吃,如今可算出了口恶气。
忙完这一圈下来,陈宝珠早就身心俱疲,不一会儿的功夫就躺在床上沉沉睡去。
等在睁开眼,已经是翌日清晨。
她听着外头的春花和冬花念叨着西院的孟小娘被罚跪了。
陈宝珠不把这些当回事,可突然想起来孟小娘因为罚跪流了个孩子,为此便责怪自己府里头的孩子夺了自己孩子的命数,用尽心机,差点害得陈家断子绝孙,连自己的胞弟陈元昌都遭了毒手。
算算日子,就该是这次。
想到这里,她连忙梳洗打扮,直奔周氏的院子来。
彼时,院子里头的雪已经被扫了个干净,可正是化雪的时候,比前些日子还要冷上几分。
孟小娘连个袄都没穿,就跪在院子里头。
“冰天雪地的,孟小娘还是别跪了,省得给这院子染上晦气。”陈宝珠站定在孟小娘的身侧,分明是关心的话,可说出来总是带着别扭。
孟小娘偏了头,不去看她,也
不敢起身。
她知道,陈宝珠在家里说的话是不做数的。
陈宝珠见状,摇了摇头,看来还得让周氏开口才行。
想罢,她进门去。
才掀了帘子,一股子热气便扑面而来,掺杂着浓郁的熏香,让陈宝珠不由自主的捂起了口鼻。
周氏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