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腥味冲进了陈宝珠的鼻子里头。
她的瞳孔猛然放大,那个人一眨眼就能将面前的人悉数杀死!
没想到自己一上来竟然看到了这样激烈的场景。
“世子,襄阳侯府的余孽斩杀的差不多的,只有几个女眷……”侍卫道。
世子的眼睛都不眨:“送入司乐坊,终生为奴。”
襄阳侯府?
陈宝珠皱起了眉头,担心被人发现,连忙躲进了屋子。
步光剑的主人好似听见了什么动静,抬眼一看,房顶哪里有什么人影。
他蹙起了眉头,轻轻一跃,在房顶站定。
“陈家?有意思?”
他将捡起来的香囊揣进了怀里,一个眨眼的功夫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陈宝珠缩在床榻之上,饶是她见惯了后宅的尔虞我诈,也没见过真刀真枪的厮杀。
先前的小丫鬟捧着食盒进来,看到陈宝珠发抖的样子,忍不住担心:“四姐儿,你这是怎么了?”
“冬花……”她还没从血腥的场面回过神来,有些失神,“你知道普天之下能用步光剑的人有谁吗?”
冬花摇摇头,她不知道什么是步光剑。
只是,她见陈宝珠这幅样子,还以为是冻坏了:“姑娘,
夫人叫人把碳火都送来了,您快捂捂,等暖和了,咱们好吃饭。”
冬花把汤婆子塞进了陈宝珠的手里,兴冲冲打开食盒。
香味一下子涌入了鼻腔。
“好香啊。”她把碗摆在了陈宝珠的面前,“姑娘,今儿厨房倒是知道怕了,再也不给咱们送什么馒头了,这个东西也太香了吧。”
陈宝珠探头瞧去,那碗里头盛着满满的猪油。
她蹙了眉头,这可是难得的好东西——
一碗猪油够寻常人家吃一年的了,可在陈家这样的富贵人家却是常见,只是吃多了容易发福,谁家也不会让姑娘敞开吃。
要是这么吃上半个月,只怕自己就要胖成一头猪了。
她眉头紧锁,冷声质问:“这是厨房送过来的?”
“是……”冬花忍不住颤抖起来,她何曾见过自家姐儿这副严肃的模样,“厨房的管事刘婆子亲自送来的。”
“呵,她们还真是有心了。”陈宝珠讥讽一笑,伸手打掉了那碗发凉的米饭。
她站起身来,端着那碗热气腾腾的猪油,拔腿就往厨房去。
她前世受了不少委屈,不管是家里的姐妹还是丫鬟婆子,就算骑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她
都不曾吭过声,就是为了博一个贤良的名声。
可阖府上下谁又曾念过她一句好。
只觉得软弱可欺。
如今,还想叫她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
呸!
陈宝珠看着厨房里头神采奕奕的刘婆子,直接将手里头的猪油甩了过去,糊了她一脸。
等冬花小跑追过来的时候,正好看到刘婆子这等狼狈模样,她控制不住的张大了嘴巴。
自家姑娘身上哪里还有什么任打任骂不还手的影子!
可这里毕竟是陈家别院,除了年下,没有什么主子会过来住,故而在别院下人的心里,这些管事婆子便是主子。
她们也被底下的人捧得没了边际,心里头连个畏惧都没有。
“哪里来的疯狗敢这么对我?”刘婆子将脸上的猪油随手一抹,双手叉着腰就要开骂。
陈宝珠见状冷笑一声:“我看刘婆子是在这里待久了,不知道谁才是主子,谁才是狗了。”
说罢,她伸手往刘婆子的胸前一推,那肥胖的身子便重重的倒在了地上。
要是来人是周夫人所出的五姑娘陈宝璎,刘婆子或许还有的怕,可一个失了亲娘的孤女。
她怕个屁!
只见她在小丫鬟的搀扶
下站起身来,扭了扭自己的水桶腰,趾高气昂:“老奴不明白四姐儿的意思,这猪油可是好东西,旁的姑娘想吃还没有呢,你倒好,这一碗好东西就这么糟蹋了,真是缺少管教!”
陈宝珠一个眼神直接杀了过去,看得刘婆子不由得打了个寒蝉,呆愣在了原地。
她眼底布满了寒意,气场飙升:“既然是好东西,那你可别浪费。”
在场的丫鬟婆子屏气凝息,谁都不敢动一下。
这哪里还是素日温温柔柔的陈家四姑娘。
“吃啊!”陈宝珠见刘婆子不动,连忙大喝一声。
冬花虽说年纪小,可也知道这些婆子惯会把白的说的黑的,怕自家姑娘受了委屈,急忙上去拦:“四姐儿,咱们还是回去吧,可千万别跟她们置气,仔细气坏了身子。”
“刘婆子,我万事不计较,别不代表我没脑子,由着你们一群刁奴骑到我的脖子上作威作福。”陈宝珠往前逼了两步,“今日,你吃了这碗猪油,我便不再同你计较,若不,我立刻请了人牙子来,将你发卖出去,我倒要看看,如今这个世道,谁家会要你!”
刘婆子看着她这副样子,也不知怎的
,自己竟然打起了哆嗦,好似眼前的不是什么姑娘家,而是个刚刚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活阎王。
可尽管如此,刘婆子还是硬着头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