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不成你当我是冤大头吗?”
陈宝珠一句接着一句,让陆为夫毫无招架之力。
陈宝珠看着陆为夫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正准备收手,没想到他一旁那柔柔弱弱的女子倒是听不下去了:“陈姑娘,这些银子可都是你自愿给为夫哥哥的,怎么还能要回去?你口口声声勒紧裤腰带过日子,可谁不知道你的外祖张家,每年流水一样的银子给你送,你还差这些?”
“赵姑娘怕是不知道,陆家哥哥当初从我手里拿走银子的时候,为了面子可是写下欠条的,这么多年,大.大小小加起来也有三四百两银子,怎么不能要回来?何况,我有钱归我有钱,我既不是开救济堂的,又不是他的爹娘,凭什么养着他?”
她的确是有银子,上辈子也是傻,才会放着金山银山不动,可这不代表着,自己非要养一个白眼狼。
陈宝珠永远忘不了,赵海棠抱着自己已经丧命的孩子,狠狠摔在地上的场景,看向她的眼神也带了恨意:“还是说,赵姑娘愿意替他还?”
“我知道您不喜欢我,可我腹中已经怀上了为夫哥哥的孩子,要是陈姑娘不愿意退亲,我愿意做小……
不,哪怕做个外室,只要能陪在为夫哥哥身边,我绝无二话。”赵海棠扯开话题,那豆大的泪滴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陈宝珠实在遮盖不住自己眼底的嫌弃。
这个女人的眼泪怎么说掉就掉。
陆为夫赶忙将他的心肝肉搂在怀里,满脸疼惜:“海棠,你怀着身孕,怎么能哭呢?”
陈宝珠看着他对赵海棠的怜惜,本以为自己会忍不住的心疼,可没想到竟然只觉得恶心。
“我何曾说过不愿退婚?”她强压下自己心底的作呕不适,镇定自若。
她明白,赵海棠哭得越厉害,自己就应该越冷静,绝不能自乱阵脚。
赵海棠的眼泪一下子就止住了。
她抬眼看着陈宝珠,压抑不住自己的兴奋:“陈姑娘真的愿意成全我们?”
“多谢……”
陈宝珠打断她要感谢的话,她不愿意成全她们,可也不愿意在与陆为夫扯上什么干系,更不愿意再与赵海涛共事一夫:“当年我们订婚是过了明面的,既然要退婚,那就该让陆家的长辈亲自上门来说,再将银子悉数归还,省得退得不干不净,叫人恶心。”
陆为夫皱着的眉头就没放松下来,他眼前的人真的是
陈宝珠?
真的是那个对自己言听计从,甘愿放弃性命的陈宝珠?
“宝珠,你非要让我们之间如此难堪吗?”他压低自己的声音。
陈宝珠竟然还听出了几分隐忍。
难堪?
这才哪到哪。
这些还不如自己前世所受的万分之一。
她不觉笑出了声,这人还真是搞笑,自己成全他退婚的意思,他怎么还不领情呢。
她苦笑着摇了摇头:“春花,将欠条着人送到陆家,再将陆家小郎君退婚的消息如实回禀,我等着陆家尊长上门退婚。”
“陈宝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陆为夫像极了恼羞成怒要跳墙的狗。
陈宝珠看着他这副嘴脸,冷笑一声,却只大喝一声:“关门!”
她转身进门,丝毫不顾及陆为夫和赵海棠还在外头冻着。
说起来,陆家远在幽州城,绝不可能做马车过了玉门关,可陆为夫是怎么来寻自己的退婚的?
她一直想不明白,直到……
前世终了,赵海棠来送她上西天,说得真切——
“姐姐,你怕是不知道,为夫哥哥当日为了跟你退婚,宁可走到玉门关,都不愿意要你呢。”
赵海棠的讥讽还历历在目。
陈宝珠忍不
住别断了自己手上的珊瑚手钏,这是她继母周氏送她的生辰礼。
“哎哟哟,好端端的,这珠子怎么断了?这要是让夫人晓得了,可怎么好!”随着珠子掉在地上的声音,周氏身边的张妈妈连吼带心疼的声音就传进了陈宝珠的耳朵。
陈宝珠白了她一眼——自己前世可没少受她‘照顾’。
张妈妈哪里注意到陈宝珠面色不虞,继续数落:“还真是有娘生没娘养的,一点都不知道心疼东西,这么好的东西都够寻常人家花上一年了。”
她一句接着一句,恨不得把所有的腌臜话都安在陈宝珠的身上,哪里有半分顾及陈宝珠是嫡出姑娘的意思。
陈宝珠怒目圆瞪,她如何被人指指点点不在乎,可要是提到她娘,就算是天王老子,她也不能容!
‘啪!’
张妈妈的脸上印着鲜明的巴掌印。
陈宝珠看着她那错愕的神情,有些舒心。
“你怎么敢打我!我可是夫人身边的人!”张妈妈大吼一声,张牙舞爪的朝着陈宝珠扑了过去。
陈宝珠并没有躲让,而是轻轻一推,将对方推到在地:“我怎么就不能打你?我可是陈家的嫡出姑娘,你一个买进来的
婆子还敢数落我?我可告诉你,如今陈家的银子,都是从我娘的嫁妆里生出来的,别说一串珠子,就算是真金白银,我也想扔就扔,与你一个低贱的婆子何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