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含糊糊说了一小部分。
其后,便马不停蹄发生诸多事情。借由三生石,石阵知晓了许多,如后来发生的一切。这一切仙翁夫妇自然也知晓,但天命难违,随意修改命格亦会带来劫害,便只得想法子从后补救。
幸而,经过千难万险,总算将那丫头与桃修的命保住。
转眼三年。
他受仙翁夫妇嘱托将桃修带回桃泽休养,桃修两年前便醒转过来。今日也终于盼得唐棠这丫头醒来的一天。
想到此处,石阵不免一叹。他拍了拍雌鸠流光溢彩的脊背催促它快些,半响,终是落了地。
石阵穿过一路低矮的花木,进了辞芳殿。
殿内明澈泠然。石阵辅一进屋,眼光穿过立于床边的仙翁夫妇真与仙君,便瞧见了那丫头。她靠坐于床头,杏眸桃腮,双眸中水汪汪的,甚是迷茫。似是才苏醒过来。
石阵不由想到桃修醒转时的模样。温温润润,从容淡定,浑身上下却透着拒绝与疏离。与这丫头可谓天差地别。石阵不论如何也想不明白,两人怎就走到了一起,且是在自己毫不知情的情况下。石阵心下十分置气,自己一手养大的孩子便这么给人拐走了,当是时便为难大梦初醒的桃修。然,桃修只用那双潋滟的桃花眸子淡淡扫了石阵一眼,便叫他乖乖住嘴。
不过,以后“偶然”遇见桃修时,他总少不得出言奚落一番。自然,那奚落入没入桃修的眼,不得而知。
仙翁夫妇听闻动静,转头瞧了石阵一眼,颔首示意石阵过去。
石阵搓了搓手,立马收回神思巴巴地凑过去。唐棠坐在床头,却眨也不眨瞧着他,顿了顿,水色的双唇微一蠕动,细碎的眼睫眨了眨,竟要开口说话。
石阵激动得不行,白花花的胡子抖了抖,便要张嘴回应,不料,唐棠一开口便是一句石破天惊的“老妖怪”,石阵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没栽地上。
仙翁夫妇对视一眼,默契地笑了笑。真与仙君探身揉了揉她的发顶,冷峻的面上亦罕见地带了几分笑意。
石阵老脸气鼓鼓的,脚下的步子故意踩得很重,行至床头,朝唐棠龇了龇呀,孩童般嘴一撅,道:“你个没心没肺没老没少的丫头!”
唐棠朝石阵笑了笑,笑容润润的,鹅蛋小脸光滑水嫩,瞧着十分入眼。
三年前从诛仙台一跳,仙翁夫妇后脚将她的皮囊拾捡回来,如今一瞧,当真是保存得十分合宜。
石阵砸了咂嘴,忍不住伸手在上面捏了一记。
唐棠也不与他计较,笑望着他,双眸中再度浮起一层水光。当初已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如今醒转过来,生还的喜悦,颤动,对生命的重视,对死亡的惧怕……只有真正走过那一遭的人才会明白那种感觉。
生还,相见,初时的喜悦激动后,迷蒙的脑子也清醒过来。
唐棠回过神,瞧着眼前的仙翁夫妇与真与仙君,顿了顿,将盘旋在心底的疑惑问了出来。从零零总总的蛛丝马迹中,唐棠已对自己与这三人间的关系生了些猜测。
她顿了顿。
鬼门关走了一遭,又被硬生生拉扯回来,心底纵有万种念头千般猜想,这时候,心情也只余下波澜后的宁静,话至嘴边,也只化成了淡淡一句询问:“唐棠冒昧问一句,仙翁与夫人及令公子,与我之间有何关系?”
唐棠清晰记得,灵体彻底碎裂前,确确听见那声撕心裂肺的“小殇”。而当初,他们又为何不惜得罪王母地替自己求情?
答案似乎呼之欲出。
唐棠静静瞧着三人,语气平平又直接,答与不答似乎也不甚重要。她心底隐隐得出了答案,只是这么随口问出来而已。
闻言,石阵立马跳了起来,见唐棠盯着自己,不禁缩了缩脖子,神色也支支吾吾的。仙翁夫人唇角微启,却很难启口,仙翁垂首立于一旁,面色沉寂,也不多言。
真与仙君瞧了父母一眼,冷峻貌美的面容微微动容,顿了顿,直直瞧着唐棠,眼前闪过千年前自己在花木丛中瞧见在太阳下懵懂地滚来滚去的白皮小狐狸,杏眸微阖,道:“家父与令堂乃亲生兄妹,于礼,你当唤他们一声舅父舅母。”
半响,又瞧她一眼,道:“我是你表兄。”
真与仙君少时聪慧机灵,到底也只是个孩童,不意便将那只又小又白的懒狐狸弄丢了。他心底难过了一阵,也自责过。以后虽未提及,倒一直存了个心思。
那日在天宫御花园中独酌,瞧见那副容貌,真与仙君便有所觉,心下生疑,后又得知晓王母用红莲业火法阵对付她,索性将她救了出来。
真与仙君性子与其父如出一辙,面上虽冷冷的,然证实她便是当初被自家弄丢的小狐狸时,心底的愧疚总算少了些许。能庇佑她的地方,之后也尽管罩着她。并暗暗与父母递了封书信。
父母常年游历在外,待赶至天宫时,她已被关进了天牢。
之后的事情不提也罢。
唐棠面上怔了一怔,原来自己猜测不对,那二人并非自己的亲生父母。心底有些怅然,又有几分期待。顿了顿,又问:“那……”
那什么呢?
唐棠咬了咬唇,她想要知道的其实不多,她只是想问,自己的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