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如果不是这样,卫队长怎么会一打眼便注意到她,即使她的伪装对身边大多数人来讲都可以称得上是完美无缺。”
他对拥有这个名字的人实在是好奇极了,因为师父嘴里吐出来的这些词怎么看都不像是能放在一个人身上的样子。
一个人为什么可以冷淡又耀眼呢?太阳应该是热烈,为什么冷淡的人会收获这样如同烈日般的赞美?
直到师父再次为他解惑:“我第一次见奥丝塔拉的时候是在坎瑞亚的王城,那是在一座建立在地心的国度。人造的太阳挂在遥远的穹顶,可地上却出现了混迹于人群的太阳。在她跟我去到王庭之前,她还没有奥丝塔拉这个名字,那是当时与她非常亲近的老人送给她的礼物,意味着春日与黎明。年迈的人其实都相当敏感,特别是在分辨靠近自己的善意与恶意时。所以一无所有的洁白之人得到了了奥丝塔拉这个名字,得到了留在坎瑞亚的理由。甚至她答应与我一起留在王庭,都是在那位老人死之后才发生的事情。”
“那是个完美无缺的应约者,也会是个相当合心意的恋人。”
“阿贝多?”我轻声喊面前似乎正在出神的少年,这似乎是他第一次在我面前走神。
我还没有开始教学讲课呢,难道就已经要把学生的思绪直接给赶到天外了吗?还是说我天生没有做老师的命?
“抱歉,我出神了。”少年并不否认事实,但是他依旧觉得有些奇怪。
最近师父的话为什么总是控制不住往脑海里钻呢?以前似乎也没有这种情况。
阿贝多跟我不一样,他是个相当令人省心的学生。甚至不用我把道理掰碎灌输给他,只要我在他面前进行过的炼金操作,他都会自己学习着进行操作,然后超越我向前追求着简便与完美。
不过这样就让我少了许多好为人师的乐趣。
因为知识在被阿贝多掌握之后,他再次使用时便不会出现任何错漏。
看着不远处在炼金台边认真操作的少年,我低头把左手里拿着的试管打开,朝下方的炼金台正中央倒里面的试剂。
淡蓝色的液体滴落在炼金台上,在经过一遍非常熟悉的步骤之后再次化为水晶,在灯光下一闪一闪,颜色跟阿贝多的眼睛有些相似,但是颜色比起来太淡了,而且这次实验又失败了,水晶依旧没有固定成我想要的形状。
把手里的半成品扔进一旁的废品堆里,我重新开始调制试剂。颜色还是要在加重一点,关于实验的步骤也要再次改进。
阿贝多被不远处‘啪嗒’一声清脆声响稍微吸引走一点注意,手中进行到一半的实验练习就不得已再次半途而废。这些操作在奥丝塔拉手底下的时候分明顺畅且简单,但自己真正上手的时候才知道差别。
少年再次反思自己刚才的错漏,然后将那些不该有的动作从行为中剔除。即使对方没有给他定下完成任务的丝线,但他依旧按照极为苛责的标准来要求自己。
在学习生之烛的时候他用了七天时间,那是师父给予他的标准,那大概也是师父可以接受的底线。即使奥丝塔拉没有要求,他也要严格要求自己。
因为他在这里待不了多久,他很快会回到师父身边,所以更不能任性。要以师父划定的标准来要求自己,少年这样告诉自己。
试剂中加的色素比刚才要重一点,在炼化水晶的基础上,我在公式上稍微加了几道程序。水晶这种东西当然要在一开始就练成自己喜欢的形状,虽然不规则的也很漂亮,但我没心情将它们打磨成自己喜欢的样子。
看着再次落在掌心的失败品,我只能再次感慨自己果然不是什么天才。
别说星星了,这次直接连个棱角都没有,因为不够圆润,也称不上是球形,总之单从外形来看十分奇怪,所以它的归宿依旧是那些试验品堆里。
就在我低头想要叹气的时候,一只手接住我跟着动作打算往下扑棱的发丝。
黑色的皮质手套带来些微的风,于是那些银白的发丝在稍微漂浮之后依旧老实落在颜色对比鲜明的手掌上。
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我身边的阿贝多帮我关上还在运作的炼金台,然后他将那些落在手里的头发重新帮我梳理到耳根后。
冰冷且有些僵硬的手套在划过耳根后远离,然后少年认真看着我道:“头发,别掉在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