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少年给我的回应只有沉默。
不愿意说?还是不能说?
如果我没有猜错,带他回至冬的愚人众第二席博士想必是赞迪克。既然前面二十多年都相安无事,那么希望之后我跟对方也不会发生任何交集。
至于他的实验素材——
这位第六席看起来并不像是会任人摆布的人,对于某些特定的人,比如说那位第二席,他在输出信息时一定会经过谨慎的斟酌与掩饰。
既然他不说我便不再追问。
潘塔罗涅似乎真的将我的话听进去了,再也没有来过我的办公室。在结束一天的工作之后,我回到家会见到已经开始学会认家的流浪猫。
比起常年住在办公室后面那间不大的休息室,似乎每天迎着风雪回家也不错。
至冬的女皇将手中权力下放至今已逾百年,时至今日,至冬的时局体系已经演化的十分明确。负责国内事宜的内务阁、还有负责外交事宜的愚人众。
可是今天我收到了那位女皇陛下下发的公函。
从今日起,内务阁要与愚人众第五席的普契涅拉先生对接,往后他将担任市长一职,从内务阁手中接过至冬城的管理权。
占据极北冻土的至冬国绝对算不上小,其中统辖全国事务的内务阁除了负责的琐碎事务极多外,其中的利益牵扯更像是一张肉眼不可见的蛛网。
这位公鸡先生步子迈得真大。
不过这些与我都没什么关系。
我这个孑然一身的人不在那张蛛网上,负责的事务也不在至冬城,所以接下来这场闹剧与我无关。
本来应该是我独善其身等他们闹完就好,可普契涅拉先生带来了潘塔罗涅,这就对我很不友好了。已经有很多同事的目光在往我身上落,他们大都知道之前我和这位前男友的关系还算不错。
我从自己的位置上站起来:“抱歉,今日我还有事,这场会议就不参加了。”
与其待在这里等会儿被那些人一起拉着扯皮,还不如趁空闲的时候去关心一下我的猫。
虽然负责的事宜不一样,办公区域也所隔甚远,但愚人众的执行官们在附近都有属于自己的办公室。
之前潘塔罗涅刚担任愚人众第九席的时候我还常来这边,现在还有许多人能认出我,他们甚至跟我打招呼。
我挑了个顺眼的人问他散兵的办公室在哪里,那人愣了片刻之后没问我是不是问错了,反正向我指路。
在我准备走的时候,又听到指路的人说:“不过斯卡拉姆齐大人现在应该不在他的办公室里。”
我停住脚步回头问他:“……你们博士的实验室在哪儿?”
一再确定过博士已经离开实验室后,我跟着跟着引路的人来到房门前,然后轻声嘱咐对方先走。
推开门,里面满室透亮,映着原本暗沉的金属也倒影出大片光泽。
我要找的人就保持着趴在室内正中央实验台上的动作。他上半身的衣服被去除,露出被利器划破之后无数次缝缝补补留下的痕迹。那些遮掩在衣袍之下不为人知的伤痛就这样猝不及防被站展露在我面前。
我叹气,将实验室的门关好后才走到他身边将臂间挂着的大氅掀开披在少年身上。
俯身为他擦去额头上的冷汗,然后我扶着散兵坐起来伸手轻轻抱住他,“现在我们回家。”
无力睁眼的少年顺着另一个人的力气将头埋在对方颈间,似乎有什么想要从空荡的胸膛中划过,但当他想起博士走之前的场景后飞快消失无踪。
周遭的空气似乎跟试验台一样冷,只有抱住他的人是无法割舍的热源。
可博士的话正如刺进他与火光相贴处的刺,令人如鲠在喉。
……
多托雷回头,他看向被自己带回到至冬的人偶:“潘塔罗涅跟着普契涅拉过去了,想必她等会儿就会过来。”
男人脱去自己实验时穿戴的手套,将脏东西扔进垃圾桶里:“她似乎很喜欢你,斯卡拉姆齐。”
潘塔罗涅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不受博士待见,所以呢?
散兵无力应和,只好听他继续自言自语。
“不过是一只宠物而已,我不介意拿来讨她开心。”
不对,哪怕不是人,他也绝不可能沦为娈宠之流。散兵想要辩驳,但泄力的身体在阻止他,让他只能继续被迫听疯子讲话。
“她应该会喜欢我的礼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