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就被她扯下扔掉了。
而当她气喘吁吁地跑到下人房,见到一棵只被秋风轻轻一吹,就早早落秃的矮树下灯火通明地围了一群人的时候,杜书瑶脚步踉跄了一下,被一直紧随她身侧的红轮扶住,眼泪模糊了不远处的灯光,她甚至没有勇气再朝那里迈出一步。
红轮只伸出手臂让杜书瑶搭着,感觉到她整个身体都在颤栗之后,忍不住出声道,“王妃若是见不得……便不要勉强。”
杜书瑶却咬着牙朝前走了一步。
眼泪顺着脸上滑落,她只看了一眼,也猜出了到底是谁害了翠翠,这里是小春的房间前院。
杜书瑶拨开红轮的手,命令道,“回去看护泰平王。”
红轮迟疑一瞬,想说泰平王那里有比他还要厉害的高手看护,反倒是她这里,若是歹徒隐匿未走,才是最危险。
但是他对上杜书瑶泛红的视线,却没有迟疑,听从地放开她的手,假装朝着泰平王的方向飞掠而去,实则隐在暗中继续保护她。
杜书瑶这才咬牙快步朝着翠翠的方向走去。
人群在她到来后并没有马上散开,几乎是所有人都不想让杜书瑶看地上躺着的人。
王妃平日有多么地宠溺这个小婢女,他们都看在眼里,骤然间发生这种事,对于在他们心中一直纤弱温柔的王妃来说,太残忍了。
但是杜书瑶一步步靠近,拨开人群扑过去的时候,现场却没有她想象中那般惨烈,翠翠整个人被布巾裹着,深色的,像盖着被子躺在地上,看不到她身上的伤处,只是她身下四周的土地,在灯光下呈现比旁边土地暗一些的颜色,湿漉漉的土腥味在这一小片的空气中弥漫,呛得人无法呼吸。
她还吊着一口气,死活没有咽下去,是有人用内力护着,也是为了等杜书瑶。
她平日总是粉嫩的小脸惨白惨白的,杜书瑶这是第一次直面死亡,眼前几乎模糊不清,哽咽到只能发出一些细小的声音。
翠翠勉力睁着眼睛,眼中一直一团亮光,逐渐微弱,根本什么也看不清,但她就是知道来的人是谁,因为没人会这样温柔地摸她额头,待她比亲生的娘亲还要好了。
“翠翠,没事的,”杜书瑶轻声说着,手掌按在翠翠的额头上,“马上就好,我已经传了太医过来了。”
翠翠则是耗尽了全身的力气,似乎想要从这布料包裹中伸出手,但是最终只是鼓起来一下就垂下去了,杜书瑶隔着布料抓住了她的手,翠翠眼睛转了转,没有什么聚焦,片刻后动了动嘴唇。
吐出气声,杜书瑶唔的一声握住了自己的嘴,凑近翠翠的唇边想要听她说什么,她真的很努力辨认了,但还是没能从微弱的气声中分辨出什么连贯的内容。
只听到了一个太。
太什么?
太疼了吗?
翠翠眼睛闭上,杜书瑶这才敢搬动她,抱住她的头放声哭了出来。
她们相处的时间不多,可杜书瑶是真心的喜欢这个小姑娘。
那么鲜活的一个小家伙,现在身上冷得像是一块冰。
杜书瑶无法形容她现在的感觉,她只是个普通人,到了这个世界,没有任何的金手指,甚至不熟悉这世界生存的规则,一步一步,战战兢兢的,甚至连活着都是侥幸。
可她还是忍不住恨起来,恨自己到底太心慈手软,没有在抓到证据前干脆利落地处置了小春,甚至恨没能迅速查出小春不对劲的让她暂且稍待的皇帝,甚至恨起了这个人命如青枝一样一折便断的世界。
她夜路被勒死,穿越到异世,甚至于穿成个半瞎子,夫君是个失心疯,等等所有事情,都不曾让她情绪崩溃,可此时此刻,她是真的撑不住,耳畔嗡的一声,便在被拉着起身的时候昏死了过去。
这一夜,整个王府兵荒马乱,先前那种平和安宁彻底被打乱,杜书瑶昏迷得很短暂,再醒过来的时候,情绪似乎被压到了一个深不见底的地方,开始堪称平静地指挥众人在府内追踪消失的小春。
命人将府中发生的一切传到宫中,自己则是陪在泰平王的身边,他的高热一直不退,施针也施了,药也喂了,但就是一直持续,太医们个个愁眉不展,彻夜开始尝试编写新方子。
翠翠尸身没有第一时间挪动,待到天快亮了,刑部主事带人亲自来到了府中,杜书瑶才将那现场交于他们,而黎明前最后未散的黑暗中,红轮来报,在泰平王屋内发现了小春的尸体。
他将手腕割开,血全都放进了泰平王平时泡药汤的汤池中,池水血红的一片,看着尤为渗人。
而刑部刚好仔细检查了翠翠身体,在她掌心发现了碎裂的玉佩一角,再检查了小春那边,一直折腾到中午,杜书瑶才得到了一个初步的结论。
“你说小春是个死士?”杜书瑶难以置信,看着红轮,“可是死士不是个个武功高强,他若是身怀绝顶武艺,又怎可能没人发现?”
红轮躬身道,“回王妃,死士分很多种,其中一种便看着像是寻常人,隐匿在各种人群中,有些甚至会隐匿几十年,发难之前很难被察觉。”
杜书瑶张了张嘴,红轮将一个小木盒拿出来,隔着一层布巾,递给杜书瑶看。
“奴属下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