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大一会张叔夜便来到皇宫求见,赵诘早就等着,自然是迅速的接见,待得张叔夜禀报完之后,赵诘装模作样的沉咛片刻后说道:
“张卿辛苦了,如今天色已晚,便由张卿请几位功臣先在鸿胪寺暂时住下, 明日早朝再行封赏,卿看如何?”
这也是正常外臣觐见的程序,张叔夜自然不会反对,当下便下拜应诺。
赵诘点点头道:
“那张卿便去处置吧,朕还有事,便不留卿家了。”
张叔夜答应一声后, 便告辞离开了皇宫, 急忙朝城外赶去。
文演和李三郎得了回应之后, 便没有在城下傻等,开始安排大军扎营。
张叔夜从城下掉下一个吊篮,和那名为韩世忠的小校,一同来到城外大营。
张叔夜来到大营便一路打听,寻到了文演,开口便急切问道:
“老师身体如何?我这做弟子的实在不孝,从老师被贬南疆之后,从来没有去看过他老人家。”
张叔夜其实并不算文丞相的弟子,只是当年文丞相还在做国子监祭酒之时,听过几次其讲课罢了。
文演先行了一礼,才脸色暗然道:
“家父已然在三年前仙逝了。”
张叔夜闻言呆了呆后,长叹一声,眼泪蒙蒙的道歉道:
“是老夫莽撞了,师弟勿怪,老师学究天人,怎么就去了呢。”
说完之后, 自己也忍不住暗然神伤,两人也是第一次见面,如今没有文彦殊的纠葛,二人也不知说什么是好。
沉默片刻之后,张叔夜率先打破沉默,开口问道:
“不知李帅在何处,陛下有旨意,让老夫先带诸位入城休息,其他事明日早朝再说。”
文演点点头,道了声‘老大人随我来。’
说完便带着张叔夜去寻李三郎,李三郎此时正在与副将段志玄商议回关中之事,听得张叔夜和文演一同来访,脸上神色一喜,便出了帅帐前去迎接。
李三郎还以为是自家物资有了安排,满脸笑容的将二人请进帅帐,待得两人坐下之后,才笑容腼腆的对着张叔夜拱了拱手道:
“张老大人,不知我关中军的物资什么时候能交付?”
张叔夜脸上尴尬之色一闪,瞬间转为严肃道:
“李帅不必急切,此事老夫已经和陛下禀报过了,陛下让老夫先带诸位入城,明日早朝对诸位封赏之后,一并处理。”
李三郎听得封赏二字, 心中便是一惊,暗道:
“这是想干嘛?该不会是想把握赚进城去吧?”
心中有了戒备,李三郎将头摇的好似拨浪鼓一般,连忙说道:
“封赏就不必了,小子还没及冠呢,出仕之事,还得家父做主,进城便不必了吧?”
张叔夜呵呵一笑道:
“李帅不必过谦,自古英雄出少年,即便不出仕,也当让朝廷诸公看看李帅的风采才是。”
李三郎闻言有些心动,但转念一想,这大周都成了这鸟样了,还有何可炫耀的?瞬间心思也谈了,眼睛一转便说道:
“此战小子也就是个摆设,真正指挥大军的是我关中大将段志玄,也就是这一位将军,入城便让段将军去便可,小子便不去了。”
说完便将一旁看戏的段志玄拉来顶缸,段志玄还想说些什么,被李三郎拿眼睛一瞪,便不敢再说了。
张叔夜眼看着正主不去,自然不肯,又自开始劝说,李三郎已经下了决定,自然是任凭张叔夜说的如何好听,也只是摇头不肯。
两人相峙了半晌,张叔夜看李三郎死活不去,也无法只能带着文演和段志玄去了。
李三郎送走四人之后,摇头失笑一声,便也不在理会那许多,自顾开始处理军中事务。
李三郎也忙得很,要统计立功将士名单,和战死的将士的善后问题,还要思虑如何将那庞大的物资运回关中,种种事务多如乱麻。
而文演和段志玄入城之后,也看到了如今汴梁的惨状,好多百姓被搜空了家底,只能卖儿卖女换取一些粮食维持下去。
待得回到鸿胪寺之后,鸿胪寺卿亲自为二人接风洗尘,各种山珍海味都抬上桌来,区区三人便上了十八道美味佳肴。
段志玄倒是是直肠子,直接便惊讶的问道:
“我的乖乖,这么一桌子美味,这得多少银钱才能置办下来啊?”
鸿胪寺卿是崇宁二年的进士及第,姓李也是赵诘的心腹,什么山珍海味没有见过,闻言笑了笑道:
“不多,不多,也就是两三百贯罢了。”
这位李寺卿说的轻松,段志玄却是吓了一跳,要知道段志玄如今在关中的之位是振武校尉,平时负责一个军,一千来人的训练,已经是名副其实的中层将领了,再上一步便能封鹰扬郎将,可以做一路主帅了。
其一个月的俸禄换算下来也不过三十贯钱不到,但也活的有滋有味,靠着俸禄便能养活一家老小,还能请上几个仆役。
而这一顿饭便将其一年俸禄吃了,如何不让段志玄吓一跳呢?
而文演更是不用说,南疆本就贫困,还是经过其父兄两代治理之后,才稍稍富裕了一些,但也不过是能吃饱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