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第二日,探马进山也寻到了文演等人所在,双方合兵之后,便朝着汴梁而去。
汴梁城这两日显得越发混乱,张叔夜这位城防主帅做了还没几日便被夺了兵权,明升暗降的成了礼部侍郎,龙图阁直学士。
而李纲则被问罪大不敬, 要不是朝中众大臣拼死力谏,恐怕这位大功臣便要被全家问斩了。
李纲虽然没有被杀,但也被赶出朝堂,发回无锡老家闭门读书,非旨不得出常州半步。
而当初阻挡赵诘逃命的大臣也基本被贬或者被降职,不过区区几日赵诘便又重新掌握了朝堂。
而赵恒名为天子, 实则半点权力也无,只能呐呐的看着自己父皇施展手段。
而城防军本来便鱼龙混杂, 如今没了主将约束,又是大战刚歇,在城中惹出了不知多少祸患,而赵诘也不理会这些小事。
如今赵诘最大的事儿,便是将宗望使者黄真给奉承好,其他的都是小事。
黄真如今也知道了城外的全部始末,完颜活女战死,一万多魔门精锐加上六万降兵,被关中来的大军一举歼灭,而宗望大军虽然主力未损,但没了粮草补给,恐怕也难以继续在河南待下去。
明明宗望已经算是大败,汴梁的危机也算过去,而这大周的太上皇却是对自己的讨好更甚从前,这这着实让黄真理解不了。
不能理解归不能理解,黄真眼看如今形势对自家来说随时可能翻船,与副使完颜不离术商议一番后, 便与赵诘提出先支付一半的劳军物资, 其他的来年再给。
赵诘自然是满口答应,还特意派了一万兵马帮其护送,李纲本来便劳累的狠了,又在大牢里待了一日,出来时已经病到,如今听得自家儿子说了今日太上皇派人专门送黄真等人之事,气的吐出一大口鲜血之后,便让自家儿子收拾东西准备回无锡老家。
对于这样的大周,李纲已经彻底死心了,连待在汴梁都觉得恶心。
而赵诘这番操作,不但彻底失了那些正直官员的心,连百姓也被其一番搜刮,对大周朝廷的信任也基本没有了。
许多稍稍有抱负的官员已经准备辞官回乡,不愿意在给赵诘的大周效力,汴梁城中有关系的百姓和富户也准备收拾东西南逃。
赵诘丝毫没有察觉其中的危险,还在洋洋得意自家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政治手段,却不知如今大周已经被其带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此次还有李纲等有能力有抱负的官员帮他,也有世代生活在汴梁的百姓能够信任。
如果魔门下次再来, 大周还剩下什么?
这些问题如今全都不在赵诘的考虑范围,重新掌握朝廷大权,送走黄真之后,如今赵诘的心腹大患便只有关中大军了。
赵诘如今想的便是最好能将关中军权夺下,再次也要将其赶紧送走,关中军太过厉害,已经让赵诘心生异样了。
李三郎和文演合兵之后,因为文演军队都是步兵,所以行军也慢了许多,等二人来到汴梁城下之时,黄真等人已经走了两日,距离张叔夜被夺兵权也过去了三天。
李三郎看着文演在城下,叫了半天都没有反应,心中有些恼火,拍马上前大声喊道:
“张老儿莫不是想要贪墨我关中战利品吗?”
城上依然没有半点反应,李三郎恼怒的大喝一声道:
“儿郎给我将那无耻老儿喊出来。”
身后关中军哈哈一笑后,也跟着主帅齐声喊道:
“张老儿速速出来...张老儿速速出来。”
声音浩浩荡荡的传入汴梁城中,刚上完早朝的张叔夜,也被这声音惊醒。
念头一转便知道了,这张老儿说的恐怕是自己呢。
当下苦笑一声,便从礼部衙门找了匹老马,连忙去了外城。
城外关中军整整喊了一刻时辰,张叔夜才赶到,放眼看去,只见城下大军密密麻麻,粗粗算来恐怕也有五六万人。
李三郎和文演正在说话,看到张叔夜后大喜,摆手让众人停止叫喊,大声问道:
“张老儿,完颜宗望已退,本帅让你保管的物资呢?”
张叔夜苦笑一声,对着李三郎拱了拱手道:
“如今老夫已经不是四方城防总使,李帅的物资老夫如今也没法做主,还请李帅稍等,老夫这便去请示陛下,城中如今乱象横生,大军不便入城,李帅大军便暂时委屈一番,驻扎在城外如何?”
李三郎听得张叔夜叫自己李帅,瞬间便觉得这老头顺眼了不少,至于大军入城,李三郎也没想过,毕竟关中大军入了城,这大周还是不是姓赵的说了算,都是两说呢。
李三郎大方的摆摆手道:
“无妨,张大人快去快回便是。”
这李三郎也是人精,刚还叫张叔夜老儿,如今用的到人家,便称呼大人了。
张叔夜点点头拱手一礼,问了一句‘李帅身旁这位英雄又是谁?老夫好一并禀报。’
文演拱手行礼回道:
“在下渝州知州胞弟,文豫章见过张大人。”
张叔夜听得渝州之名,皱了皱眉头,有些迟疑的问道:
“可是文相之子?”
文演拱手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