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月将糕点分发出去,便招呼他们围着火炉而坐,讲起了炭治郎和祢豆子的近况。
她讲故事时专挑一些和他们相处时发生的一些趣事,绘声绘色,幽默风趣,仿佛这件事就发生在眼前似的。不知不觉中,连灶门葵枝都忍不住坐在一旁,掩嘴轻笑起来。
当晚,灶门葵枝收拾出了一处小房间,让她暂时歇下一晚,明日再去炭十郎的墓地看看有什么发现,见月自然欣然应允。
无垠的清辉自天空倾泻而下,倏而又被弥散着的云雾缱绻了一层纱雾,将这月光过滤的愈发温柔,犹如一场唯美的梦境。
小而温馨的房间内,见月盘膝坐在床褥上,双目紧闭,呼吸绵长而规律,手臂自然垂在膝盖两侧,正是念能力冥想的正统姿势。
除了在鬼杀队的宅邸和幸村家之外,见月鲜少会进入深度睡眠,而是以冥想代替睡眠。
这种方法,既能帮她提升实力,也能及时察觉出黑暗中的危险。
只不过这一次,情况有些许不一样。
原本只是闭目养神的她,竟无端觉得极为困乏,就这么保持着打坐冥想的姿势,沉沉睡了过去。
*
天地是一片雾白,触目所及皆被风雪包围,雪粒裹挟着风暴,如沙石般打在人的身上,与衣物碰撞出“簌簌”的声响,是这寂静雪色中,唯一的声音。
风越吹越猛,雪,也越下越大了。
见月孤身站在风雪中,抬头环视周围,那些高大的树木尽数被染成了银白,在这冲天的暴雪中,直指天际,恍惚间,给人高耸入云之感。
这里,是哪儿?
她有些疑惑得向前伸出手,感受着雪花与掌心碰撞的感觉。
极为真实的触感,一点冰凉在掌心融化,甚至能看清雪花的纹路,漂亮的宛若艺术品,由造化亲手执笔雕琢。
这是过于真实的梦,还是又是什么棘手的血鬼术?
见月无比清楚,上一刻的她,还在屋内以冥想训练自身,下一秒,她就出现在了这里。
即使眼前所见,与现实几乎一般无二,可见月却清楚的认知到,这绝非现实。
“ 叮铃铛——”
微不可闻的铃铛声忽然回响在空旷的林间,这声音与漫天的风雪声相比,渺小至极,却让见月目光一凛,飞快定位到了铃声传来的方向,下一刻,人便消失在了原地。
刺骨寒风夹杂着子弹般的雪粒迎面袭来,溅起的雪雾如同粉尘,挥洒在空中,让原本就不甚清楚的视野,更是遮掩了一大半。
浓墨般的长发被风抛洒在空中,和着翩跹翻飞的衣袂,在风中猎猎作响,动作优雅又潇洒,像是于雪中游弋的一尾斗鱼。
见月的速度极快,不过数个呼吸间,就来到铃声响起之地,前方已隐隐见到人影。
那是……火焰吗?
她停在不远处的树木下,一手扶着树干,眯起眼睛,打量着空地中央那个舞动着的身影。
那人脸上戴着遮面,用红绸将写有”炎“字的白布遮于面前,看不清面容。身穿见月早上见到的那件神官狩衣,不过颜色却要比现实鲜亮许多,红金两色交织,伴随着那人的动作,于雪中起舞,宛若流淌的火焰,炽热的灼人眼眸。
而铃声,正是来源于对方手中所执之杖。
系着红绸与铃铛的木杖,伴随着起舞之人身体的每一个挥舞转动,以奇特的韵律舞动着,远远观去,绮丽如同于大雪中诞生的火焰。
见月看着那人的动作,不知不觉中,竟看的有些出神。
不同于那些或轻盈或柔美的舞蹈,这于雪地中起舞之人的动作,要更为果断潇洒,每一次转身挥杖,充斥着浑然天成的力量感和一种奇异的惊心动魄美感,
这大概是一支祭祀之舞,见月第一世年幼时,曾看过老家的傩戏,那种荒诞中又带着妖异的舞蹈形式,给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这场雪下得更大了,遮天蔽日,五步之外,就辨不清眼前景色,以见月那出色到远超常人的视力,不知是被梦境削弱了还是怎么的,也渐渐被风雪所阻隔,不得不拉近距离,才能看清那起舞之人的身影。
随着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她离林中心也越来越近,看的也越发仔细。
那人仿佛不知疲倦似的,一直保持着高强度的舞蹈动作,连呼吸频率都不曾变化,只是动作却越发精简,去掉了冗余的装饰性动作,返璞归真,大道至简。
见月怔住了,这是……剑术?
就在她意识到这一点的一瞬间,林中一直舞蹈的那人,停下了动作。
此时见月离他不过一臂之远,近到只要她上前一步,便能掀开那写有“炎”字的遮面,看看底下人真实的相貌。
不过她始终没有这么做,只是坦然站在那儿,探究地看着眼前之人。
“叮铃——”
伴随着急促的铃声和飞舞着的红绸,那人将短杖横亘于胸前,正对着见月,明明中间有一层布挡着,对方的视线,却像是全无阻拦似的,精准地定位到见月身上。
“接下来,就拜托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