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过哪个命妇敢直接违拗皇后,偏生她用的理由还让人无法拒绝。后宫以太后为尊,不论从辈分还是地位,他也不敢打着皇后的名义抢人,况且对方手上还有太后御赐的令牌。
不过到底是摸爬滚打几十年的老油条,内侍总管反应奇快。
“这真是不巧了,但皇后娘娘等闲不会传召哪个命妇。您看太后的差事要是稍微不那么急,能否抽空走一趟,耽误不了您多长时间。”内侍总管笑得谄媚,“斗胆请王妃行个方便,别让奴才交不了差。”
这番软中带硬的话,别说陆夭,就是那些侯爵府的老太君老诰命们也不好直接拒绝。内侍总管兀自也在洋洋得意,他都把话说到这份儿上了,但凡有点察言观色能力的,都该知道怎么办。
可陆夭不是一般人。
“还真让您说着了,太后给的差事真是十万火急,没看连晚膳都没留就急三火四让我出宫。”陆夭故作忧愁地叹口气,又摸摸玄铁令牌,“不是不想让您交差,实在是本王妃不敢得罪太后呢。”
言下之意,那就只能得罪皇后了。
内侍总管被噎得面红耳赤,咬着后槽牙行了个礼。
“那奴才不敢耽误宁王妃,您自便吧。”大概是觉得不能丢了皇后的面子,又找补一句,“山水有相逢,咱们日后还有的是机会见呢。”
陆夭接话比他更快。
“总管所言极是,朝堂之事变幻莫测,后宫亦如是。山高水长,祝总管长长久久能有现在的底气。”
说毕她温婉笑笑,不待内侍总管反应过来,便转身上了马车。
内侍总管怔怔出神半晌,宁王妃这是暗喻朝堂要变天,让他夹着尾巴做人吗?
未央宫
皇后听闻内侍总管的回禀之后,不怒反笑。
“宁王妃果然这么说?”
“奴才一字不敢漏。”内侍总管犹豫片刻,又补上,“王妃还祝奴才长长久久能有现在的底气。”
“好!好个宁王妃!”皇后放下手里的茶盖碗,眼神扫过底下的太子和太子妃,“宁王真是娶了个贤内助!”
陆仁嘉急欲表明立场,立刻站出来。
“她既然如此不给母后面子,不妨让儿臣出面申斥她一番?”
皇后冷笑:“论品级,你俩都是正一品。论辈分,你该叫她一声皇婶,你凭什么去申斥她?”
陆仁嘉讷讷不敢言。
皇后看向窗外:“既如此,本宫就亲自来。”
陆夭上了马车之后也觉得手有微汗,但自我安慰,出了宫门便好了。
然而就在她惊魂未定之际,疾驰的马车突然停下,车外传来车夫惶恐的声音。
“王妃不好,有人在宫门口把车拦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