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夭的心猛地沉下去。
在这偌大后宫,敢直接逼停宁王府马车的人不超过五个,而这五个里面大部分都绝非善类。
陆夭捏紧了手里的玄铁令牌,看来今日这一关不好过。
正忐忑着,车帘子被直接掀开,探进来一张古灵精怪的小脸。
“就是你嫁给了我三哥?”
陆夭大震,想也没想脱口而出。
“琳琅!”
谢文茵,小字琳琅,是太后所出嫡女,因为毕生只得一女,所以爱若珍宝。不管是宁王还是皇帝,都要给这个妹妹几分薄面。
前一世陆夭婚后跟她关系极好,两人称得上无话不谈。
谢文茵一生顺风顺水,唯独在婚事上艰难。她痴恋自幼一起长大的竹马,可对方只当她是妹妹,这么一拖就拖到了适婚年纪。
竹马小哥哥娶了琴瑟和鸣的寒门妻子,太后为了让她死心,亲自做媒让她跟当朝阁老的孙子联姻,她抵死不从,赌气嫁给工部侍郎当续弦。
但那人年纪大到足以当她爹,还有两个跟她差不多大的继子。
嫁过去没两年,侍郎卷入桃色案件暴毙,这桩丑事闹得满城风雨沸沸扬扬,最后被送往大理寺。
谢文茵以被告身份出现,继子怀疑她勾结奸夫害死原配,她语出惊人要求当场验身,竟还是完璧。
后来大理寺卿找到证据,证明工部侍郎死于外室之手,与谢文茵无关,但传言已闹的满城风雨。
案子盖棺定论之后,谢文茵为表清白当堂服毒自尽,临死前才敢跟那位竹马表白,但说什么都晚了。
思及至此,陆夭握紧拳头,这一世她再也不会让类似的事情发生。
谢文茵也被吓了一跳。
她前些日子因为染上时疫被送往郊外静养,错过了三哥大婚,结果刚刚回宫就听闻宁王妃当堂让人起死回生,甚至收到来自大理寺卿司寇亲自抛来的橄榄枝。
这让她如何坐得住!
于是也没跟母后商量,径直就来宫门堵人。她倒要看看新上任的宁王妃究竟是何方神圣,能入司寇的法眼。
谁知一掀帘子,对方先叫出了她的小字。
谢文茵仔细打量眼前人,不得不说,陆夭确有倾国倾城貌,跟她俊美如谪仙的三哥倒是天生一对。但想到传言中司寇对她另眼相看,谢文茵又有些泛酸。
“三司会审让人起死回生的就是你?”
陆夭被无缘无故的敌意弄得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转念一想又明白了,她是冲着那人来的。
前一世,谢文茵苦恋多年爱而不得的竹马不正是司寇吗?
想到这儿,陆夭忽然笑了,谢文茵被这个笑容刺激到,不由得沉下脸。
“笑什么笑,你是瞧不起本公主吗?”
“公主想出宫转转吗?”陆夭答非所问,语气里满是诱惑的味道,“你不是想打听大理寺的事?横竖三言两句也说不清,不如路上慢慢讲?”
谢文茵因为出生的晚,宫里差不多的皇子公主都出去开府了,只有她一个人守在太后身边,平时鲜有同龄玩伴。
她见陆夭生得好看,说话又大方直爽,那股兴师问罪的气焰莫名消下去不少,但嘴上却还端着天之骄女的架子。
“别随便套近乎。”她眼神滴溜溜在陆夭身上打转,假装不在意又问出一句,“你先说说,想带本公主去哪儿?”
陆夭忍不住在心里吐槽,不愧是一个爹生的,跟她哥一模一样,死鸭子嘴硬。
腹诽归腹诽,嘴上却极尽诱惑之能事。
“保证不会让公主吃亏便是了。”陆夭挑衅似地眨眨眼,“难不成你不敢去?”
“笑话!”心思单纯的谢文茵禁不住激将法,径直跳上了车,对随身婢女吩咐了句,“告诉母后我出宫去了!”
马车驶出宫门,陆夭还处在跟昔日旧友重逢的喜悦中。
重活一世,除了宁王,她最惦记的当属谢文茵,原本还想等手里的事情梳理好,便出城去寻她,没想到她倒是提前回宫了。
“身体恢复得怎么样?时疫可大可小,别落下什么病根才好。”陆夭顺手拉过谢文茵的手腕,习惯性搭脉,“肺不大好,还是会有轻微夜咳吧?”
谢文茵原本震惊于她的自来熟,随后又被一语点出现在的症状,登时讶异到不知该说什么好。
陆夭笑笑,收回搭在她腕上的纤指。
“没什么大碍,炖点儿川贝雪梨每日吃两次便是。”话虽如此说,但她心里却暗暗盘算要给谢文茵弄点特制的熏香带回去。
她这个病,光靠川贝雪梨可不行。
“你真的懂医术?”谢文茵问出她刚才就一直想问的问题。
“都是唬人的。”陆夭轻巧地对她眨眨眼,“有速成法,要学吗?学好可以去考大理寺的公职,他们缺人。”
谢文茵眼睛一亮,但随即又黯淡下去。
“本朝从来没有公主在朝中任女官的先例。”
“也没有皇室易嫁的先例啊,但我还不是嫁给了王爷。”陆夭眼神满满都是骄傲,“再说不试试怎么知道,司大人这个人,但凡他开口,就连皇上也得给他三分面子。”
谢文茵瞬间有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