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位大佬走了,因为国本之争突然演变成了平北伯与首辅的对垒,站哪一头都不对,说任何话都不对。
锦衣卫衙门口,南风吹来,四人很无助。
王家屏沙哑着说了一句话,“国本之争,百官为名利出头,亏空贪腐,转眼就得想方设法自保,何苦哀哉。”
石星同样沙哑着说道,“王大人,国库实拨四十万两。”
这狡辩有气无力,三人听得也没什么反驳的兴致,权力在前,太烫手了,此刻却没人敢去争那个首辅之位。
申时行请辞的奏本被他亲自送到司礼监,张诚等到黄昏,了解锦衣卫的进度后,才揣着两份奏本到后宫。
郑贵妃寝宫,万历把两份奏本看了一遍,推给一旁的贵妃。
“爱妃看明白了吗?这就是秀远,这才叫做事。他在公房睡了一天,平日嚷嚷的百官全部哑口无声,大明何时有过整衙整衙被下狱的情况,他秀远就敢,还能让百官闭嘴。”
“陛下,他是什么时候想到办法的,竟然连削带打,借贪腐把内阁六部直接拉下水,名利当然没有性命重要。”
“对聪明人而言,办法是现成的,蠢货才会手足无措,申时行祸从口出啊。张诚,你怎么看?”
“回陛下,户部实拨四十万两,贪腐罪名他们跑不掉,秀都督不在乎他们贪了一两还是十两,锦衣卫已经开始抄家了。”
“哼,还说七天,朕看他七个时辰都不需要。朕可没说让他去查贪腐,申时行多事。”
张诚习惯性闭嘴,万历托腮想了一会,“明日出宫,去告诉他,找几个言官敲打一下,尤其是为从龙之功上蹿下跳的。另外,大明需要首辅稳定朝局。”
“是,奴婢遵旨。”
“张诚,永宁身体欠佳,什么情况?”
皇帝思维变的太快,内廷第一人愣了一下,“陛…陛下,长公主心绪郁结,太医说…”
“秀远是勋贵,他应该到禁卫轮值提督。秀家迁坟他已经让别人顶了一次吧?”
张诚这次跟上了,“是,徐文壁为平北伯轮值三日。”
“朕还听说,秀远精通医理,到湖广请致仕的院判李时珍,准备开一间天下最大的药房?”
“是,奴婢问过了,他要制作药丸和药剂。”
“善,利国利民之举,明日让平北伯到内宫轮值,监督禁卫,把他上次的也补齐,连值六日。”
“是,奴婢明白了。”
“你不明白,让皇后下道口谕,平北伯到仁寿宫,为永宁治病。禁卫提督、西宁侯宋世恩监督。”
张诚,“……”
“好了,去办吧。”
一脑袋浆糊的內相出门,把口谕捋了一次,没理顺,回忆一遍,记下来让秀远领悟去吧。
郑梦境轻轻关门,回身为皇帝按摩,“陛下,您要保这个随风倒的首辅?”
闭目享受的皇帝鼻音嗯一声,“除了申时行,没人懂朕,秀远只是把刀,有些事申时行才能做。”
“那陛下为何让秀远去为长公主治病?他通医理?不可能吧?”
“爱妃以后就知道了,呵呵,没有言官吵闹,朕可以清静十天半月。”
……
苟皇帝什么意思,秀远明白一半,不明白为什么让自己去给永宁公主治病,等等药圣再说吧。
申时行会安然度过这一波,但他不会度过下一波。
锦衣卫抄家抄的很有秀氏特色,只拿值钱东西,家人一个不动,等于在强搜罚银。
但诏狱的官员不知道啊,攀咬乱叫的太多,李明谊乐呵呵的一个个登记。
至于那些言官御史,水旌辰还在教育,嚷嚷就挨耳光,不够七天不准出去。
掌兵权的公侯伯都有一个临时官职,叫禁卫轮值提督官。所有人三日一轮,到武英殿监督禁卫抽签守卫禁宫。
不是皇城守卫,是禁宫守卫,真正的禁卫。
皇城守卫是京营和御马监抽调的人员,归兵部和五军都督府共同负责,禁卫完全独立,除了皇帝,谁都指挥不动。
八千人,却有二十二个卫,一天三次,繁琐的轮值方式,四个时辰一换,每次都得抽签,随机决定轮值岗位。
禁卫掌印提督就是宋世恩,全是勋贵和高阶武官的子弟,秀家孩子以后也免不了到禁宫轮值。
秀远是唯一没做过守卫,直接做轮值提督的武将。
黄昏时分,宋世恩亲自带他到武英殿,详详细细讲解了一次禁卫的规矩,亲眼看带刀侍卫抽签一次,直到秀远确定明白了所有环节。
的确守卫森严,除非八千人全部收买,否则,绝对不可能闯入禁宫。
然而,老子就是个泥塑人,做样子而已,值得你西宁侯如此重视?
“皇后懿旨,永宁长公主病虚体弱,平北伯轮值期间需到仁寿宫为公主治病。”
提督公房,秀二落座,宋世恩站着,交代了一句无头无脑的话。
秀二眼珠子滴溜溜转了N圈,越转越懵逼,“啥意思?赖上我了?哪个王八蛋说我懂医理,老子给他治治,定能长生不老。”
“平北伯不用跟老夫咋呼,晚上你在这里休息,认识路就行了,我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