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人的思维惯性,害死了他们,不知道派人下马抢占高地。
明军只用从高处往下扔炸药包就可以了,谁说非得臼炮发射。
秀二很快与北口高地的弓箭手汇合,这完全是一场屠杀。
没有任何技巧的屠杀。
土默特三位台吉死了一半人,才发现只有北面有生还可能。
硬着头皮往北面冲,也迟了,麻贵学的很快,把山谷里的火铳兵撤到两侧山坡,张臣把两千匹马堵到了河床里。
一万五千人在高处向山下扔石头、扔炸药包、射箭。
半个时辰后,尖利而又短促的竹哨此起彼伏。
山头渐渐安静下来,明军沉默的看着谷底的情况。
人马的尸体和残肢断臂摆满山谷,鲜血顺着河道向南汩汩直流。
很多人转身朝外大吐特吐。
秀二喉头发痒,强忍下不适,绕过山头,找了一个避风的地方。
“传令,让神机营弟兄们交替掩护下去看看。”
再半个时辰后,一身鲜血的庄秃赖被带到身前。
麻贵和张臣躬身行礼,“恭贺大人大捷,套虏经此一役,至少一半骑兵损失殆尽。”
骆尚志,“大人,两千兄弟阵亡,其中神机营两百人。南北死了三千匹马,蒙古人还留下六千匹马,倒是不少,两千人被俘。”
很残酷,没有伤兵,秀二没有对庄秃赖趾高气昂。
“张臣,时辰不早了,带本部兵马,立刻南返松堡,带着缴获到兰州吧,郑大人还等着你攻掠西海。”
“是,张某告退。”
贺兰山西边还有五六千牧民,想必很简单,用不着堆人。
秀二指了指身边的石头,“麻总兵,看来今后我们要共事一段时间,郑大人不需要太多的骑兵,我们去了反而是累赘。”
“能与秀大人共事,是麻某的福气,呵呵,这仗打的,舒心啊。”
秀二没有与他客套,伸出两根手指晃了晃,“两件事,鄂尔多斯部的宰僧、阿赤兔实力如何;宁夏与延绥可战之兵有多少?”
“宰僧就在宁夏镇北面的河套内,阿赤兔在延绥北,扯力克、卜失兔不在河套,无人能指挥,庄秃赖也不行。庄秃赖兵败的消息传到草原,说不准他们会自己先打起来。他们各有近万骑兵,部落也就两万人吧。宁夏与延绥战兵都一样,六千到八千人。”
“也就是说,除了忠顺夫人黄河北面的土默特本部,还有宰僧、阿赤兔、以及庄秃赖和卜失兔残部四万多人?”
“这个…大人,不一定,蒙古人的虚数很大,打顺了也许更多,若他们有别的想法,最多两万人。”
秀二没有听懂他的这个两万和四万更多,这么大的差距是怎么预估的,军情如此含糊,还是对草原知根知底的总兵,也是没谁了。
“哼,狂妄,沙山让你们捡了个大便宜,像这样的战事,草原以后再也不会有。北面至少还有六万骑兵,神机营到了北边,会被拖死,吃的渣都不剩。”
旁边被按着头颅的庄秃赖,听到两人大言不惭想吃掉河套内的部落,不由得开口驳斥。
秀二略微蹙眉,一摆手,“拉下去,若不老实,直接砍了吧。”
……
“麻总兵,外面的马匹,兄弟们可以直接骑用,不过,会骑不等于是骑兵。而且宁夏也没有太多的士兵。”
“啊!?谢大人,多谢大人。卫所还有四万人,很多士兵会骑马。”
秀二点点头,叫过骆尚志,“骆将军,带神机营两千人,会同宁夏镇五千兄弟,全部骑马,押着庄秃赖,奔袭贺兰山西侧,到乌海的黄河边为止,捣毁贺兰山大营,返回到宁夏城与本官汇合。”
“是,末将遵命。一定扫平贺兰山,为秀大人贺。”
骆尚志只说了一个字,后面兴奋的是麻贵,老子只是从三品,你一个都督同知,自称末将,也不脸红。
“麻总兵,你兴奋什么,让贵侄麻承昭与骆将军同去就可以,我们回宁夏城,招兵,练骑兵。”
“啊!?”
……
连续大战,不说士兵,跟着跑的秀二都累了,急需休整。
每天骑马奔波,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了的。
神机营、锦衣卫也好不到哪里去,还不如张臣的那些假骑兵。
最关键,神机营再来一场战斗,火药就没了,还真是烧钱。
像沙山那样,敞开肚子扔炸药包的情况,绝对不会出现。
九月十九,秀二与麻贵回到了宁夏城。
宁夏巡抚梁问孟询问了详细经过,还派人到沙山数人头。
神机营没有割人头的恶习,麻贵也不敢去抢,数人头只是他需要上奏,不是秀二让他去数。
麻贵调集卫所士兵招人,并派人到西边贺兰山下,接应陆续押下来的马匹和牛羊。
秀二给万历去了一份详细奏报,一头扎到校场后的大营,呼呼大睡。
……
西北的战事,打成南北两个分战场,是秀二和郑洛没有预料到的。
原因竟然是马太多了,兵太多了…
本来大家都是步兵,郑大人该拉拢的拉拢,该打的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