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疑问,秀二短短五天内,在西北树立了巨大的声望。
武将的声望,来的就是这么简单直接。
士兵们没有朝堂大佬的那些弯弯绕,他们只知道钦差奋勇向前,属下雷霆万钧,这样的猛人,还不要缴获,大大方方的送给他们马匹和牛羊。
郑洛在武将眼里是大人、上官,在士兵眼里,跟着钦差大人走,才有肉吃。
九月十四的战斗无疾而终,秀二立刻向兰州派遣了信使,一同回到兰州的,还有六千匹骏马。
一个实际得不能再实际的问题摆到郑洛桌头,临洮府养活不了这么多的马,明军的补给,粮食、弓箭、护具、器械是大头,仅有的干草也被秀二带走了,这还是接到兵部文书,提前囤积的。
现在还到处筹集干草,以备张臣和秀二的骑兵返回兰州,一万出头是极限,再多也没办法,就得分散到各府喂养。
这只是六千,后面若胜利,还有两万多匹,郑大人没想到上任后,第一件无法处理的事情,竟然是给马匹找吃的。
打开秀二的信件,认真看了一遍,双手微微颤抖,定下心来想了想,以自己见到的神机营来说,的确适合各个击破,万二八千的蒙古人,来多少死多少,神机营是在与时间赛跑。
召秀二返回兰州,一起攻掠西海,这倒是简单,宁夏和延绥会有数不清的边患,战事一定短不了。
反正立于不败之地,神机营打不过可以跑,不妨试一试。
……
九月十五,张臣七千名骑兵返回兰州,一刻没有停留,顺着长城防线里边,直奔宁夏镇。
九月十六,裤裆磨破的新骑兵,拦住在中卫集结,正准备南下临洮的宁夏镇五千兵马汇合,渡过黄河,潜伏在距离沙山百里的镇虏堡。
当天黄昏,麻贵与张臣站到山头,看着远处烟尘滚滚南下的庄秃赖部,一个比一个开心。
松虏与套虏的走廊,最窄之处,就是沙山,沙山南北,各有东西走向两条路,一条西边紧挨大漠,茫茫无际,无法战斗。另一条就是井洼,四十多里的山沟,秋冬季节河床干涸,既能避风,大军也能通行,绝佳的战斗场所。
战斗,没有理想情况,必然是双向选择,秀二给张臣的任务,顺利就打配合,若不顺利,就各打各的。
麻贵与张臣不需要考虑南边的秀二,只需要等几天功夫,确定庄秃赖、宾兔汇合,全部进入井洼就可以直接硬怼。
……
当怒不可遏的蒙古大军顺着河床到北边,发现山口已经是密密麻麻的明军,除了眼前列阵的五千人,后面还有更多的骑兵。
斥候跑的太快了,他应该再等等,骑兵后发先至,堵住零零散散的山口守卫,庄秃赖大部还未跟上,步兵也到了。
“明军如此狂妄,两位兄弟,谁去冲一下,让他们见识见识土默特勇士。”
秀二若在此处,一定哈哈大笑,什么桥梁、门神,什么援军劫掠,什么与扯力克互为照应,都是狗屎。
宾兔与着力兔逃跑的根本原因,就是不想与神机营硬耗,已经死了三千人,再死下去,丧家之犬,徒留一个无用的台吉名声。
各自为战,拥兵自重,裹足不前,向来是兵家大忌。
出击的当然是着力兔,一千骑兵在号角声中轰隆隆冲向山口。
啪~啪~啪~
密集的火铳声传来,冲到百步的骑兵扔下二百具尸体,鬼撵似的一窝蜂调转马头冲了回来。
“神机营,神机营,神机营绕到了北面。”
“闭嘴!”
宾兔照着鬼叫的着力兔就是一鞭子,远远看了一眼,就算是神机营,也不足千人,被一千人吓着一万多人不敢动弹,以后还怎么混?
庄秃赖面沉似水,“两位,我们三千骑兵冲锋,直接凿阵。胆敢后退,格杀勿论。”
一人一千,不错,很公平。
人数很快凑齐,这次的冲锋,有很多弓箭手,在百步距离损失了三百人后,瞬间冲到了五十步内。
“轰!”“轰!”“轰!”
后队接受的是五十门臼炮,迎接前队的是五十门佛郎机炮。
子母铳的装填比燧发铳还快,劈头盖脸一顿揍,返回本阵的不足五百人。
三位台吉沉默了,山口的明军在他们沉默的片刻间,以火铳兵开头,佛郎机炮并行,进入河床,弓箭手还抢占两侧高地。
这下好了,彻底堵死山口,想出去,只能在不宽的河道里硬怼,两侧的山地,骑兵也上不去。
……
神机营里面的明哲钲和李明谊拍拍胸脯,玛的,好不容易逮到独自领兵的机会,别折在这里。
河床只能排列三百人,神机营列成三排,后面是热火朝天挖坑的臼炮士兵,以及装填子铳的士兵。
麻贵吞咽了几下口水,这仗打的实在神奇,神机营不需要车阵,就把骑兵轰散了,颠覆认知。
之所以逼到山谷里,是钦差的传令兵来了,“张臣、麻贵,不惜代价,堵死山谷,若有一人逃跑,斩立决。”
这当然是升任‘战区指挥官’秀二的命令,宾兔带着大队人马在神机营面前绕了个弯。
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