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二十六,新的紧急奏报,郑洛一上任,认为洮河之变,缘自边镇任由蒙古诸部进入青海。
大佬非常硬气,率千人穿越战区,驰往甘肃,下令边镇,蒙古诸部自青海北归的,允许其借道。自北南下青海的,勒兵抗拒。
等于绝了土默特南北同进的战略,这时候,扯力克本人还在西海地区,他的孙子卜失兔立刻带领近一万人南下,想要援助西海诸部,正与甘肃总兵官张臣在水泉地区相持。
秀二知道这件事,张臣在这场战役中大放异彩,领着一堆杂牌兵,想偷偷进入河西走廊的卜失兔大败,妻女都被俘虏。
再磨蹭下去,就真成了‘帮忙’。
家里老娘近段时间天天在烧香,到城北告别武清侯,岳父大人给了一个银子做的小船。皇宫向皇帝请辞,万历连见都没见,只有张诚出来说了一句话,陛下等你凯旋。
五百青衣拱卫着一名蟒袍官员,出城直奔通州运河码头。
蟒袍是皇帝赏赐的,身边的五百人,武装到牙齿,两侧火药铅子,一人背着三杆枪。一杆燧发铳,两杆手铳,除了这些,绣春刀也没落下,每个人的负重都在三十斤以上。
得亏有马有船,要不,走到甘肃就累瘫了。
……
陕西的军情,现在诡异的平静,丙兔长子真相进据莽剌川,火落赤则占据捏工川,李联芳死后,西海蒙古主动出击,大举进攻临洮、河州、渭源等地。
这些地方现在都属于陕西的临洮府,包括后世的兰州,都在临洮府。再加上之前被占据的西宁卫,‘脖颈’之处全部沦为土默特的纵马之地。
陕西与甘肃镇的通道,由驻扎在兰州的甘州中护卫、驻扎在庄浪的庄浪卫、武威的凉州卫连接,依靠长城一线的堡垒,就像是一条龙被咬断了脖子,仅靠背后的一张皮连着身子。
扯力克想见好就收,不敢发动大规模的战事,郑洛想拉一部分,打一部分。边镇兵力单薄、粮饷匮乏,将领要求恢复兵员、充足粮饷。总之,大明在蓄力,土默特在窃喜,暂时都没有主动出击的能力和意愿。
郑洛现在与张臣一样,都在水泉地区与卜失兔对峙。他不知道,他竭力不同意的事情,就是由身边看不起的人发动的。
张臣若胜利,边镇能迅速抽调出一部分机动兵力,再加上陆续从固原、延绥、山西调过来的兵马,大明才能回头平掉侵略‘脖颈’之处的西海部落,直至打到西海。
九月初七,郑洛与张臣两人在水泉地区的大营山上,默默注视北方的蒙古人营地。两人意见不合,张臣是下属,只能不停劝告经略大人:各部落首领桀骜不驯,没有几场胜利,拉拢不到人。
郑洛不以为意,这是朝廷皇帝和内阁的既定战略,一个总兵改变不了,只有想办法配合。
远处两个背插红旗的信使疾驰而来,到郑洛身前下马,“禀大人,朝廷巡边钦差秀大人昨日已到兰州,随行四千护兵,圣喻由大人调遣。”
郑洛急忙拿过信件,这种传令只有临洮总兵刘承嗣短短一行字,“钦差秀远一行五千战马,到达兰州,意图攻掠长城外大小松山的宾兔、着力兔两大部落,卑职无法节制,钦差听说大人与卜失兔在水泉对峙,又改变主意,准备休整一日后,直奔水泉,请大人应对。”
来得很快,京营这些兵马倒是够狂妄,幸好没有主动惹事,宾兔、着力兔是俺答汗的侄子,两部两万人,你五千人怎么吃得下,一战而损,丢尽大明脸面。
郑洛把信件随手递给张臣,向信使问道,“京营来的是三千营那部?军容如何?”
“禀大人,不是三千营,是神机营,军容…”信使想了一下脑海中见到的一行富二代,实在无法形容,“大人,军容鼎盛。”
郑洛见多识广,瞬间脑补了什么叫鼎盛,大概穿戴整齐干净吧,扭头对张臣道,“陛下把神机营的护翼骑兵都派到了西北,可见对甘肃的重视,但陛下不知道,这些老爷眼比额头高,真打起来,还不如边镇的卫所兵。”
张臣哪敢对钦差随便置喙,附和讪笑无语,“……”
旁边跪着的信使就知道经略大人误会了,“大人,不是神机下营,是本部兵马,全部背着火铳,马侧还有马刀,装备精良。而且不是五千人,只有三千人,剩下的马上全是军械。还有秀大人的随行五百锦衣护卫。”
郑洛哑然,张臣却想到了朝廷真正的用意,“大人,陛下这是给甘肃送来五千骑兵啊,边镇不缺兵员,稍微训练,我们也有了五千骑兵,可以野战了。”
经略大人眼前一亮,不错,神机营需要护翼,秀远看似人少,实际上是三千火器营加五千骑兵。“哈哈,有道理,等他来了,我们迅速逼退卜失兔,回临洮解决海虏。”
……
秀二不管边镇文臣武将的臆测,见不到郑洛,他们连圣旨的内容都不知道,随你们猜。
自进入西安府,与骆尚志汇合后,就在一路奔马,顺着渭水过凤翔府、巩昌府,直接转向北到兰州,沿途官员都在吃土。
兰州是兵部指定的粮草补给地,休整一日,继续向西北直奔。
自从骑马行军,京营和锦衣卫的人还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