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守有是万历的眼睛之一,这毋庸置疑。
但他不是秀二要试探皇帝的筹码,顶多算个地鼠。
秀二也只不过在玩打地鼠游戏,他冒出来就看一看,吓一次。
内廷起用刘守有来监视秀二,那谁在监视刘守有?
这才是让山孝游和俞永群继续和刘守有玩下去的目的,多露头几次,就看清了。
就算肥宅的‘特工’都是单线联系,隐藏的也太深了。
“二哥,这家伙太放肆了,要不让兄弟们找找茬?”
山孝游看秀二一直蹙眉苦思,不由得出声提醒。
“孝游,刘守有死定了,得找到他背后的人啊,你和俞永群浪费了这么久,一点进展也没有,杀了他,还有下一个。”
“二哥,我们是锦衣卫,我在京师和俞永群偶尔说起。你说陛下会不会认为我们已经知道了刘守有在监视。无动于衷,陛下会不会不喜。”
秀二哈哈大笑,锦衣卫啊锦衣卫。
还是那句话,对阴谋很敏感,但缺乏居高临下的视角,看问题的‘终极依据’,全在皇帝身上。
倒是也对,问题是万历非同一般,是个‘阴险的好孩子’,暗手太多。
“孝游,你回去吧,反正没什么事,与俞永群商量一下,人手撒出去,大范围全面盯死刘守有的人。既然陛下想要反应,作为皇帝眼里的生死大敌,安静确实不正常。”
……
李文贵的家,是在庄子里,皇帝的皇庄,皇帝不会来住。
李文贵倒是修的富丽堂皇,四进大院,每个院子中间都有假山花园。
秀二一直称呼这二哥是海王,是因为这家伙有五十多个侍妾。
可惜,只有一个庶子,正妻过世好多年了,李家的续弦又得皇太后同意。李明诚有四个男孩子,主支繁茂,武清侯李伟兴致也不是很高,就没有给他续弦。
现在正是播种季节,李文贵很忙,每天见一些大小掌柜,还要到保定、真定、河间,三府来回跑。
工坊开始走入正轨后,秀二三天一查,闲时在屋里,恢复了文书的日子,不是看些野史鬼怪,就是在沉默勾勒心中的某些事情。
“妹夫,二哥送给你的侍妾怎么不要,好歹有个人伺候,小妹是大妇,不会介意的。”
秀二扔掉手中的书,站起来拱拱手,忽略了他的好意,“二哥回来了?你这大掌柜也不好做啊。”
“哎,别提了,鸡毛蒜皮,天天就是这些小事,还不能不管、不能不看,无聊透了。怎么样,陛下对你的那个水晶是不是大喜过望?”
“是!”
“哈哈,我知道,钢铁才是大利,慢慢来吧,陛下喜欢挣快钱,你要坚持炼制那个铝金,真的会吃力不讨好,不可惜。”
两人相对而坐,明哲钲给上了两杯茶,李文贵端起来浅尝辄止,意思了一下,表情有点凝重,“妹夫,二哥是想跟你说说明谊,这都十五了,每天无所事事,后院的姨母娇生惯养,养废了,就这一个儿子,我也下不手,让他到锦衣卫锻炼锻炼,你看行不行?”
“这有什么不行的,明谊难道不得给侯府做事,继续管理皇庄,陛下也需要吧?”
李文贵苦笑一声,“妹夫,你是家里人,二哥不瞒你。这皇庄啊,正事没有,尽坏名声了,我也不想管,但不能不管。北直隶除了顺天府,其他皇庄都是府上代营,这是明诚的事,明谊不应该插手。”
秀二懂了,李明诚对这个兄弟连连认都不认,李文贵的担心很有道理。想起刚到保定认识的那个便宜侄儿,不禁莞尔,可能真的只有自己,有实力、有雅兴、有辈分、有资格,教育教育这个‘逆子’。
“二哥放心,进入锦衣卫,就不管他有什么荫恩,我会用心教导。”
“好,我这还得去北面的新城和易州看看,就不打扰你了。等会把那逆子送过来,拜托了。”
……
吃过午饭,午休的时候,院子里传来吼叫声。
“放开我,放开我,小爷不做锦衣卫,不做锦衣卫。”
四个壮汉抬着一个小胖墩进入秀二休息的院子,到正屋后放下李明谊,“秀大人,老爷马上要出发,少爷交给您教导。”
这是李文贵的亲随,秀二点点头,四人躬身行礼,立刻飞奔而去。
李明谊整理整理衣衫,大大咧咧坐到椅子上,“小姑父,我不做锦衣卫,咱们谁也不要难为谁!”
“晚了,现在由不得你,我已经给你入籍了。”扭头向院子里的明哲钲招招手,“哲钲,给他换一身青衣,交给仕兴,到工坊驻地训练。”
李明谊立刻跳脚,“我不,就不,我爹是荣禄大夫、左都督,就算做锦衣卫,老子也比你官大,靠我们李家做官,你有什么资格管我。”
明哲钲尴尬看向秀二,秀二看向明哲钲,两人眼神对视,秀二眼里是不可置疑,明哲钲正准备去拉,李明谊闪身躲开,一下跳出门外,向院门狂奔。
刚跑了五六步,啊得一声惨叫,狗啃泥扑在地上。
秀二低头看看自己的手,哈,意外,意外,一击而中。旁边桌上的花瓶不翼而飞。
护卫把小胖墩架回来,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