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初四准备了一天，秀二安排好南镇抚司和兄弟们。

向张诚讨了一个巡视皇庄的条子。

带着二百力士，二十个工匠，还有李文贵，骑马直奔保定府。

保定这地方，交通便利，水源充足，各种原材料运输方便。距离京师骑马一天路程，正好作为工业基地。

一到当地，便不顾李文贵劝阻，花一万两从官府把这一大片不能种地的丘陵地带买了下来。一亩地三钱银子，便宜的令人发指。

然后把所有的工匠派了出去，寻找、收购原材料去。

雇佣了当地三千多人，打土砖，建造工坊，建造烧窑。

工科男要做实验，别人很难干扰他。

秀二与五个工匠，挑选石炭，先土法炼焦，再用黏土烧制了几个水缸大小的坩埚。

将块状的石英砂、纯碱、石灰石、长石等粉碎干燥，过滤出杂质。

溶制，在周围焦炭高温的烧制下，变成液态。含铁杂质不好处理，只能用温度来分层。

玻璃很简单，接下来压制、吹制就可以了，退火、淬火，温度降的很快，没什么难度。

最后制作了一个红膜水晶杯。

没办法了，含铁不好处理，要纯粹的透明度，需要大量的实验。

继续，利用坩埚烧把一堆生铁融化，除掉上面的杂质，碳棒估摸着加，烧了七八锅，才在一个砂模型下浇铸出一个铁狮子，呃~不对，粗钢狮子。

绣春刀在上面连个印也砍不出来。

继续，烧石灰和氧化铝。

铝在二百年后被发现，他的价值比黄金还贵，是因为化学制造起来非常非常复杂。

现代工业，一个简单的电解成型，化学需要好几步，加二氧化碳都得烧炭通气，杂质非常多。铝锭成型，还得融化三次，分层除杂质。

赤膊上阵五十多天，把这些实验全部做完。

挑出来的十个工匠，每人写了一本厚厚的册子。

秀二把实验品送往京师，一头扎到徐水与保定之间的皇庄休息。

……

宫城。

张诚请示过后，带着几个小内侍，来到后宫御花园。

“陛下，这就是秀大人炼制的物件和奏折。”

肥宅接过奏折翻起来，扫了几眼，慢慢坐直认真读。

“哇，陛下，这么漂亮的水晶琉璃，这是海上来的贡品吗？”

万历看到郑贵妃手里的两个透明水晶杯，也很吃惊，拿过来仔细看了看，又把奏折读了一遍。

“哈哈哈，朕的这个小姨夫，满脑子稀奇，不知道他为什么不想显露。张诚，奏折说玻璃的炼制与瓷器一样，是一件事情的两面，瓷器大明独步天下，玻璃也很简单，这还真是一本万利的生意。”

“陛下，是这样，听说炼制这些东西的前提是炼石炭，宋代以来的炼焦，秀大人一次就找到了更好的办法。”

“嗯，秀远喜欢先做后说，去保定的目的，一是需要大片场地，二是靠近各种原料，三嘛，就像他说的，京师已经够臭了，不能再乌烟瘴气。”

“陛下，先做后说才是一个正直的臣子，那些文臣一天到晚叽叽歪歪，办一件正事吗。”

说这话的，是旁边美艳的贵妃，张诚立刻低头自闭双耳，装作没听见。

若是其他嫔妃，敢说这样的话，立刻会被逐入冷宫，贵妃娘娘却是再正常不过。万历嘴角带笑，“爱妃，这个水晶杯，还不能留在后宫。以后让秀远弄更好的来，先给爱妃。”

“不嘛，留在妾身这里，常洵等会一定喜欢。”

肥宅纠结了一下，“那留一只好了，朕有其他用处。”

“哼，一共两只，留一只算什么，陛下有事，妾身回宫了。”

这就是郑贵妃，皇帝面前，从来没有端庄，肥宅偏偏就吃这一套，望着袅袅离去的美人，肥宅也没了谈话的心思。

“张诚，按照秀远说的，把这两个水晶杯赐给申时行，以奖励内阁在彩业推广一事的公忠体国。”

“是，奴婢立刻就办。”

看着准备追贵妃而去的皇帝，张诚急急请示，“陛下，还有三个物件呢，钢铁狮子、硬土、还有像银子一样的铝金。”

“狮子有什么用，你看着处理吧，奏折里说了硬土和钢铁大利，若属实，朕当然知道。铝金，秀远也是玩，他都觉得太难炼制，那也没什么价值，司礼监给予方便，让他自己处理吧。”

“是，奴婢遵旨。”

万历快速走了十来步，又停下脚步回头，“给保定发个信，南镇抚司下属的匠人很多，可以暂调，不能坏了武备大事。让秀远独立处理相关事宜，任何人不得干涉，让他放心用银子。另外，给秀府派一个太医，以母后的名义，赐二十匹锦缎。”

……

秀二离开京师一个月，南镇抚司又开始放鸽子。

好在天气渐暖，把外围的原材料作坊工匠不停调到保定。

来来去去几趟，六千工匠、七百力士驻扎到了徐水。

加上原来的三千人，徐水瞬间变成了一个大营地。

春季，先得赶着建造营房，然后才能建炼焦窑等其他工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