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机营一万多人，在京师四面都有不同驻地。

张元功带秀二去南边大兴的主营，骑马二十多里后，到了一处河边树林。

直属皇帝指挥的精锐，三里外就开始设有关卡哨探。

神机营指挥使张松，加衔都督同知，领着一群武官在营门口恭迎，“卑职张松拜见公爷。”

张元功回头看了一眼四处张望的秀二，“秀大人，咱去校场看看？”

“好，卑职只是来见识见识。”

张松很明显知道秀二，也没有打招呼，上马带着几人又跑了三里多路，才到校场。

……

“此处乃主营，驻扎左哨、右哨、中哨，三千人，战马两千匹，霹雳炮三千杆、连珠炮八百支、盏口将军百六十门、百二十战车，克敌炮、流星炮、破虏炮等四百门，另有刀、箭三千。”

校场里都是呼呼操练的壮汉，粗略算了一下，两千出头。

张松在一旁给两人介绍，看起来很不愿意，敷衍了事。

秀二听了，也无动于衷，张元功拍拍肩膀，“秀大人，怎么样？京营最强大的神机营，一等一的强兵，雄壮吧。”

“公爷，让士兵们操演一下。”

张松极度不愿意，在张元功冷冷的眼神下，不情愿得挑出三百人。

依托战车，一个哨总竹哨吹的‘嘀嘀’直响。

三百人手法娴熟的用霹雳炮，也就是鸟铳，开始装填。

先把一根火捻子插到手柄部位，然后兽皮火药袋子通过竹管倒火药，通条压一压，再扔进去一颗铅子，再压一压。

哨总举着火把，让士兵把手里的火折子点着。

三排举枪，一声竹鸣，开始报数。

“骑兵一百步、八十步、六十步、五十步、四十步，前列点火！三十步，中列点火！二十步，后列点火。”

火捻子嗤嗤嗤燃烧中，嘭~嘭~嘭~

秀二心中默默数数，一百五十秒左右。

前列射完迅速转身，然后中列、后列，依次上前完成三段击。

配合的还行，硝烟弥漫，白烟升腾。

“面对骑兵，火铳的最佳射程就是三十步，二十步杀伤效果最好，只有精锐的勇士，才敢从容面对骑兵的冲锋。骑兵百步到五十步内先被弓箭手扫一阵，三十步被火铳射杀，人数对等，基本不会有再战之力。”

这话秀二相信，后世参加过战争重演，骑兵冲锋起来排山倒海，站到一个平面，就像是一堵墙拍过来。

胆子小的，一百步连站都站不住，更不用说等到三十米再开火了。

“张大人的士兵的确精锐，训练得不错。”

这是秀二第一次开口，张松撇撇嘴，很是孤傲。

秀二又指着旁边一个大喇叭似的火炮，“开两炮试试。”

“这是流星炮，和连珠炮一样，协防火铳兵战线，神机营的主炮是盏口将军，铅子能飞千步，铅子所过之处，血肉横飞。”

秀二一再坚持，张元功让人操作，放了两炮。

效果嘛，不出意外。

抛开杀伤力，烟太大了，装填时间实在太长了。

……

秀二拿起一杆鸟铳，试操作的舒适度。

太重了，点火的时候，得架到车架上。

铅子与枪管的内径差，肉眼可见，杀伤力二十步，差不多三十米，虽然有准星，精度也是随缘性质。

这时候的火器，大明并没有代差，也无话可说。

“秀大人，南镇抚匠作所负责神机营一半的军械，平日除锈修补，大人一声不响扣下，陛下面前，恐怕无法交代，若遇大战，神机营无法出动，秀大人就是误国之臣。”

这帽子扣的猛，秀二挠挠头，“张指挥使，预计秀某三五天后上任，到时候给你见识一下什么叫火器。神机营这两千人不错，但火器相当垃圾。”

“秀大人，此话过于诛心，兄弟们一心操练，从未懈怠。”

“张将军，你不用叫，声大不代表有理。我要是你，现在想的问题应该是，若陛下一个月后要求神机营装备新式军械，你有多少人。圣喻若让南镇抚来做，秀某会来点人头。”

“你……”

张元功站到两人中间，“秀大人，以你之见，新式军械多少规模可击败神机营。”

“若有五千训练精锐的燧发铳士兵，用不着战车和骑兵护翼，两万骑兵正面冲锋也会败。人数相同的情况下，有多少死多少，新式军械的伤亡不会超过半成。”

旁边的张松愕然冷笑，张元功双眼朝天，认真消化这里面的差距。

“秀远，燧发铳造价几何！？”

“公爷，张松是贵府什么人？”

两人几乎同时开口，却是各问各的，张元功笑了一下，“张松祖父出自是公府庶子，世代在京营。”

哦，估计京营的中级军官全是勋贵的子弟，信任的力量是伟大的。

“燧发铳我也不知道，大概需要十两左右吧，卑职准备先打造两千支，南镇抚力士先操练。”

“南镇抚？亲军装备火器做什么？”

“示范！奔袭！劫掠！”

张元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