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诚看秀二认真的神情,想说又害怕说,一咬牙。
“秀二,你不知道寡妇改嫁需要夫家人同意吗?”
“一堆死人,烧个纸好了,活人还能让尿憋死。”
李明诚这回更加确定,秀二是真的什么也不知道。长叹一口气,“爷爷说招女婿,是认真的。因为小姑名义上还是陈家人,大明是允许寡妇改嫁,但不允许诰命改嫁。”
“哈哈哈……”秀二被说的一愣,狂笑不止,笑死人了,什么狗屁理论,“小侯爷,你也是傻,李小姐已经遁入空门了,给她在渡牒上走一遭,不就洗干净了。”
“你踏马才傻,小姑走出法华寺,老子用了一天时间,已经走完这一遭了,问题不在这里。”
“能不能说个明白,一群迂腐的混蛋玩意。”
“小姑在名义上,永远是陈李氏,这无法改变,她不可能光明正大再出嫁一次,也不可能随你的品阶再次有诰命。就算你不计较,也不行,侯府和皇家顶不住文官的那张嘴,你们的孩子也会受到影响。她就像我送给你的那个侍妾一样,永远没有正房的名份。”
“坊正和县衙敢这么做?老子打的他吃屎。”
“呵,呵呵,秀二,你还是不明白,小姑可以用化名做你的正房,还是不能正式上桌面。在别人的记忆里,你永远被嘲笑,或者文官将来会拿出来攻击你。”
“陛下会容忍别人这么叽叽歪歪,说自己的亲小姨!?”
“你们的儿子呢?孙子呢?曾孙呢?”
什么垃圾思维,原来是认定后代会背上骂名,你情我愿的事情,还是个高阶副本。
秀二扭了扭身子,一脸轻松的坐回椅子上。
“小侯爷,你可以走了,以后记得对长辈尊敬一点。”
咣当一声。
李明诚摔门而去。
……
这么个屁道理,没头绪,可苦恼好几天了。
敢情在所有人心里,秀二娶李彩霞,是无比‘委屈’的一件事。
心情轻松,胡乱吃了两口粥,来到院中透透气。
“呵呵,秀大人,您还不能走。”
“为……为什么?李明诚刚才都说…”
秀二闭嘴了,盯着司狱陈老头不说话。
“嘿嘿,秀大人,小的听说司礼监传陛下口谕,过年才能放您出去。”
晦气!
北镇抚使宋金不会来见自己,官场规矩,避嫌。
好在陈老头给换了个房间。
还在诏狱大院,值房中院正房,比他前面的小值房还宽敞。
这是长官临时休息待客的地方,根本不是上值的布局。
有书柜、书桌、屏风,后面的床上还有刚换的被子。
关键是,院子里面站着二十多名校尉,日夜值巡。
……
南镇抚使,一堆工匠啊。
大明朝的军械‘研究院’,其实不在兵部和工部,就是南镇抚司直属。
正式力士可能不多,总人数一定比北镇抚司还多,毕竟是给皇帝打造军械挣钱的。
那边左手出、这边右手进的衙门。
负责本卫的法纪、军纪,这是边缘的不能再边缘的正式职能。
没有任何一个南镇抚使和北镇抚使对练死磕过,大家衙门挨着,却各过各的。
职能就剩下大明律上的一行字了。
当北镇抚使,倒是从来没想过,像之前秀二的掀底,皇帝估计也挺后怕的。
万历要的是一把听话的刀,可不是一把快刀。
直接跳过五品千户,到了从四品,官阶骤升,实权肯定不高。
皇帝也许是无心之举。
打造军械,这玩意我拿手啊~
明年打造点什么呢?
……
或许失血过多,秀二躺到床上寻思了一会,又睡着了。
黄昏醒来,吃了两口饭充饥,到书桌前画图。
鸟铳、掣电铳、四跟铳、神铳、雷铳、九龙铳,五雷神机、三弦弩、虎蹲炮、将军炮、流星炮、冲敌炮、破虏炮、连珠炮。
不用怀疑,这年头名字越响亮的威力越呵呵。
像锦衣卫装备的那些鸟铳,杀伤距离三十步,对面要是穿了棉甲、布甲、竹甲之类的护具,杀伤距离就是二十步,大概后世三十米,还是随缘伤害。
先做个手铳吧,身边的护卫能力实在感人。
这一画不要紧,记忆连贯,从燧发铳、米尼弹、定装弹、直接画到了机关枪。
把十字弩、复合弓,迫击炮,后装炮,也画遍。
足足花了三个时辰,外面三更的打更声都传来了。
吹灯,睡觉。
……
“秀儿,我的儿,你怎么了?”
迷迷糊糊中听到老娘在叫自己,翻了个身,继续睡。
“秀儿,我的儿。”
猛得回头,床前站了十来个人。
老娘后面,大哥,二秀帮众兄弟,还有大姐夫、二姐夫。
“娘,您又叫我秀二,我现在大号秀远。”
“混账东西,怎么搞的,镇抚没干几天,就蹲诏狱,秀家是亲军,还有资格蹲诏狱?怎么,来做司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