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二还是偷偷用了‘龌龊’手段的。
后世这种埋坑技巧实在太多,不用白不用。
李彩霞在结束后,自然也看出来他玩的不是纯粹的囚笼。
秀二活动脖颈,李彩霞还在观察棋盘。
向外望了望,果然,又过了午时。
这盘棋下了至少两个时辰,真是…屁股坐烂。
应该再加个别称,烂屁股。
“秀公子实在过于聪慧,以贫僧的囚笼对囚笼,竟然还是赢了。”
“大师记得小子上次说过的话吗!?”
“秀公子是说性格!?贫僧甘拜下风,与秀公子阅历相比,贫僧永远望尘莫及。”
“不,小子说的是认识自己的心性,而不是判定别人的心性。能认识自己,就是人间清醒,用不着什么阅历,小子年纪轻轻,久居民坊,也没什么阅历。”
“呵,明诚真是结识了一位高人,秀公子无需再称呼大师,听起来颇有讽意。”
“哈哈,大师着相了,那就称呼小姐吧。李小姐至纯至善,令人钦佩,的确值得小子学习。但也是小姐的破绽,弈道一旦被人从性格上破解,很难扳回来。”
秀二算准了她不知如何拒绝,瞬间把称呼定好了。
姑姑!?
倒是想呢,她懂吗?
不敢试,别绕远了。
李彩霞哑然,脸色竟然难得微红,嘴唇微微开合,什么也没说。
“李小姐,今日登门,有一礼物相送,但愿能让您有所感悟。”
“秀公子无需学明诚破费,贫僧这里什么都不……缺……”
秀二展开画好的素描,李彩霞瞬间被吸引了过去,下意识的客套拒绝也收了回去。
琴棋书画,是这个时代权贵小姐的必修课,李彩霞肯定造诣不低。
她先欣赏画技,再欣赏题词,然后才会欣赏意境。
秀二把画展到另一边的桌上,起身再补充一点‘吃食’。
李彩霞中午应该经常饿肚子,秀二可没这自虐的癖好,丫鬟进来送了两次糕点,热水换了好几次。
倒了一杯茶,继续吃糕点。
这一等,又是差不多一个时辰。
李彩霞这日子,真叫了一个‘会过’,她身上根本没有无聊这一个属性。
时间,这种无敌的存在,在她面前也束手无策。
……
“秀公子这是什么画技,如此写实,堪称宗师。”
神游中被拉了回来,赶紧再次凝神应对,“画技只是小道,想必李小姐学一学立体写实,定能超越小子。只是锦衣卫的各种记录经常插画,熟能生巧而已。”
“公子不用自谦,锦衣卫两百多年,为什么从未有人掌握如此画技,公子的确有大智慧。”
时间不早了,咱别在这上面扯淡。
“李小姐,看出点什么门道吗?小子可不是肤浅的展示画技。”
“好…好像有点感觉,贫僧在佛祖面前常有这种感觉,但又说不出来。”
呵呵,这就对了。
秀二没有再说什么,起身拿起卷着的空白画,到桌前把木轴放到画中敲木鱼的人身上。
刹那间,佛祖庄严慈悲的形象透画而出。
李彩霞身子微微一震。
再拿起卷轴微微展开,把佛祖的画像一遮。
转瞬又变成了空灵寂静。
李彩霞再次一震。
画卷往左面推了推,题词一遮,人与佛截然不同的两种气息,无论如何都有点互不干涉。
李彩霞这次抬头看了一眼秀二,眼里的震惊无法掩饰。
秀二笑一笑,画卷再次展开,佛与题词被遮掩,只剩下右下角的木鱼和人。
说不出的孤独,又说不出的宁静,完全自成一体。
别人无法感受这其中的蕴意,只有一心求佛的李彩霞。
她的心里有什么波涛,秀二也无法完全猜测,画作本身还是弈道的一部分,自始至终都在‘破人’。
目的……一点都不单纯。
等她缓了一会,秀二把空白画卷拿起。
“李小姐,人、佛、题词,各自为一体。两两互不归属,整体又有牵连,这就是法华寺,这就是李彩霞,这就是净音心中的佛祖。跳进去,身处其中,才能跳出来。李小姐从未沾染尘世,就算有心向佛,佛也有心渡你,小姐不知什么是佛,如何成佛。”
这是今天的‘破题’之言,李彩霞懵了,双眼发怔。
微微抬头,眼神……涣散!?
秀二拦腰一把扶住向后跌倒的美人,低头一看,怀里的人完全无意识,头靠到臂膀,双目无神,伸手揽住她的肩膀,半拖半抱的放到椅子上。
如此暧昧的一幕,竟然抱了个‘死人’。
晦气。
门口的丫鬟看到她跌倒,呼啦一下进来四人。
“师傅!?师傅!?您怎么了?哪儿不舒服吗?”
“别出声,大师需要安静。”
秀二与李彩霞一直在下棋、谈画,她们又不是没听见。
‘高人’发话,几人也只好顺势而为,安静的站在旁边。
太阳落山了。
扭头看看依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