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二没有接李明诚的话,也接不住,人家说的很对。
都是因为自己,人菜,还要玩高端局。
“小侯爷,您说的令小姑的事,还算数嘛!?”
李明诚没吃早饭就赶过来了,正接过紫萝递上来的粥,听秀二说到净音,双手拿碗在桌上一磕。
“说起这事来老子有气,我同意了嘛,你怎么把小姑的化名写到了报名表上?”
“小侯爷,这是劝令姑还俗重要的一步。”
李明诚哑然,瞬间又噗嗤一笑,端起粥来呼呼喝起来。
秀二也端起来一起吃。
议事厅只有两人,李明诚吃完抹了抹嘴,叹了口气。
“放心吧,大不了不做锦衣卫,李某会保下你的人头的。”
“小侯爷,博彩的事不说您也应该估计得到,我们已经打通了人心,公开赌博,天下仅此一家。令姑的事,秀某很明白是什么原因造成的,棋社要让她大红大紫,一定能让她还俗,再加上计划书,小侯爷能不能提前兑现承诺,哪怕打折呢。”
李明诚又嗤笑一声,歪头用久违的认真神情说道,“秀二,如果你没有搞这档子事,李某看到计划书的时候,你可能已经面圣了。恰恰因为你多事,现在反而不可能,你知道为什么吗!?”
“当然,秀某脑子太杂,小侯爷摸不准,只好等结果确切了再汇报陛下,到时候,就算有问题,您也没有差错。”
“你很聪明,就不应该想得太美,面圣有打折一说吗?”
“不,是令姑还俗千户的承诺。”
哈哈哈……李明诚大笑,拍拍秀二的肩膀,“那不是我的承诺,有胆你和陛下要去,放心,我保你性命,年底了,一屁股事。还要给你博彩开业拉拢人脉,中午在宜北勾栏有酒局,走了!”
秀二出了议事厅的房门,在二楼看东边太阳。
发呆一会,双手握拳,深呼吸,嘿哈两声给自己打气。
大步下楼,到棋社揣了一份请帖。
独自一人出了商号,准备做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什么任务!?
呃……只可意会。
小侯爷李明诚,说到底,只是相互利用。
两人看起来像无所不谈的好友,其实顶多算是待价而沽。
尤其在这个等级尊卑分明的年代,草莽之人,有再大的本事,也可以用富贵程度来‘额定衡量’。
得找另外一个保险。
……
崇南坊,法华寺门口。
秀二轻轻敲了敲门,一个漂亮的女尼虚掩着门缝看向外面。
丫鬟看看秀二,又回头看看后院,低头想了想,打开门让秀二进去。
“师傅在做早课,秀公子请到西厢房稍待。”
秀二怀里揣着请帖,手里还有几卷空白的画轴,递给丫鬟,“麻烦送到厢房,秀某先去拜见佛祖。”
后院的大殿,依然是那个不快不慢的木鱼声,节奏准的像是机械秒针一般。
秀二上了一炷香,跪到团蒲双手合十,斜眼看了一下右边,突然觉得,李彩霞恬静至极,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神情、甚至呼吸,和毛孔都与这里如此契合。
仔细记下大殿里的样子,再睁眼,又觉得如此仙境般的人物,实在是暴殄天物,与佛祖格格不入。
拉回眼神,闭目,这次是沉思,复盘一下接下来的行为。
“笃笃笃…”木鱼声稍微有点变快。
秀二此刻六识敏锐,瞬间察觉。
忽的睁眼,四目相对……
木鱼声为之一顿,仅仅两三秒,李彩霞再次闭目。
这木鱼声,再没有刚才的机械。
秀二无声莞尔,起身退出大殿。
……
回到西厢房,闭目又把大殿的画面回忆了一下。
展开一张画卷,用炭笔刷刷刷做了一幅素描。
素描这东西,六分简单,七分练习一下也不是难事,八分得专业指导,九分实在很难,十分没有天赋是不可能的。
秀二恰恰就是七分多、偶尔八分的水准。
画好一幅,挂起来看了看,摇摇头,卷起来,重画。
又画好一幅,还是摇摇头,再次回忆了一下,隐隐约约找到了感觉。
这算练习。
第三幅,就是这感觉。
佛祖宏大,慈悲,庄严,肃穆,给人以强大的精神力量。旁边的人恬淡、宁静,没有出世之神,却让人一看就心生怜悯。
青山碧水流,无欲亦无求。心若无杂念,何处惹闲愁。
署名,秀远赠李净。
嘿嘿…
呵呵…
哈哈…
……
弈道看智商,李彩霞至少是140以上的天才。
社交看情商,李彩霞肯定是80分以下的低情商人群。
能在寺庙中凝练出如此宁静的心态,不是因为修身养性,更与佛祖无关,恰恰是因为自我意识太差,自闭造成的。
喝了两杯茶水,吃了一盘糕点,身后传来一声悦耳的声音,“秀公子不是忙于生意嘛,今日怎有雅兴到此。”
秀二起身拱手行礼,“烦恼太多,苦海无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