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欧阳溪这么一说,似乎对他们的前程貌似迷茫,而王旭东也是认同的。
“对,兄弟,真的!没什么人会在乎咱们这个行业,骨气当不了饭吃,真的。”王旭东又倒下一瓶白酒,欧阳溪要开车,就以茶当酒。
“我啊,以为是什么创世纪的想法,开创一个什么新的理念或什么新的专业,假的。我估计跟你们比我没有东西拿得出手。”王旭东喉咙一趟火辣,泪水若隐若现,等情绪安定好,又继续说。
“我看透了我们这个行业,你说我看破红尘也好,怎么也好,一年了,换了一个又一个合作伙伴,我的古气候学只教给了我骨气要厚,哈哈哈哈!”
后面带有一些自讽的意思,二人也没有劝说什么,这份哈哈自嘲是王旭东唯二的尊严了,大晚上来喝酒的,这种程度的自嘲对宣泄压力的人来说,太轻了。
现场猜拳喝酒的,是未知社会险恶的年轻人;而喝着闷酒的,是受尽欺诈蒙骗,被人消费;而像他们三个其中有人硬是倒头就喝酒的,是念旧往日兄弟,是硬骨头跪不下。
“哪有什么宏图啊,那个刘秋北,告诉我要实际,我真该听他说的...现在倒好了,我不像欧阳有成果,也不像高亮你,你还有大把前程,可能要去教书,要重新考教资。”
刘秋北是三人共同的导师。
“千言万语总结成一句话,咱这专业没啥前程,真的就毕业就失业。刘秋北也算精了,一直教我们研究这个方向,就没教我们进社会要怎样呢?”欧阳溪在一边附和着,很是让王旭东认同,二人再度如往日兄弟,互相损嘴,不同往常的是多了几分无奈。
“我倒是认识到一些自然保护协会的人,讲道理,你俩的专业应该吻合他们的需求”高亮的话并没让二人起什么兴致,他们认为他们的问题远不是什么协会能解决的。
但还是让高亮说了下去:“自然保护协会顾名思义,就是保护自然的。他们对日渐严重的雾霾天气以及各类的环境问题很关注,他们还赞助一个姓柴的拍了一个记录片,就叫《穹顶之下》,反正如果这个协会谈得拢,东哥那些赞助什么的都搞得定。”
后面的话才吸引了王旭东,“东哥,你不是研究如何恢复古气候吗?都已经有论文了,加上这个领域本来就有已经人探讨过,放在自然保护协会里,一定很亮眼。”
“而且前人栽树后人乘凉,我们是要做后人还是做前人?就得看这回了,得看你们了。”
这会高亮的目光投向欧阳溪,三个人当中有设备模型的只有他,高亮迫切想知道能否在原有的基础上实现古气候的模型。
欧阳溪其实也拿不准,旭东心里更清楚这个模型。早在读研究生那会,欧阳溪与王旭东也尝试过在模型上去模拟过古气候,当时两人捣鼓捣鼓了近半年,最后得出来的结果强差人意,正是这份强差人意的结果成为了王旭东的毕业论文,可以说没有欧阳溪的模型,也很难拿出成果。
“旭东那份毕业论文就是以我那个模型为原型的,旭东其实更清楚点。”话头抛向王旭东。
王旭东从背靠的椅子上拿起外衣,披在身上,语气恢复平淡:“我觉得在这里说不太好,待会直接去欧阳溪的工作室,你应该有备份过吧?”
欧阳溪原本松开的眉毛再次绷紧:“我工作室那些计算机新搬过去的,我不敢保证有备份过,如果再从头创建的话又要先花半年,但我们能找刘秋北要,他手里有我们的资料,肯定有咱的模型。”
“没事没事,不碍事,咱先吃完再去吧,剩下时间就唠唠别的,别聊工作了。欧阳溪,你小子是不是跟李小敏好上了。”倒是王旭东放开架势,还开起欧阳溪玩笑。
欧阳溪摆出一脸嫌弃架势:“那个电力系的李小敏?我可高攀不起人家,你当时不也是追她,你追不到手不会就说葡萄酸吧?”
“那你好像没有否认你跟小敏已经好上了喔,哦哟。”王旭东作势起哄,哦呦嘘你干嘛语气词显得他语气戏谑小贱。
“啥玩意我跟她好上了,高亮我跟你说....”
今世人不见古人悦,古时人不觉今人愁。三人行必有我师,这份道理也显现在他们三人之中。
“我真不明白啊!那个李小敏哪好啊,你最开始喜欢她什么呀?阿溪!他妈的她就是个墙头草来的,谁爱追她谁追她去。”王旭东像是打开话闸子,从女友聊到专业,从星云聊到宇宙初始。
伊凌晨始,三人再度踏上那名为“前途”的未知旅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