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陈氏打眼儿就看到了李郑氏。
扭着腰身过去,“大姐,听说六倌儿也去考童生了,这可真不是我这个做妹妹的打击你,六倌儿才多大点啊,怕是连童生是什么意思都不知道呢,考童生的人多如牛毛,考上的却寥寥无几,六倌儿能考上的希望一点儿都没有。”
李郑氏白了她一眼。
李陈氏看似好心地劝解道,“不过你也别难过,六倌儿还小嘛,再过些年再考也是一样的,当然他得有跟二倌儿一样的聪明智慧,兴许过个五六年能考上也说不定。”
李郑氏讥讽道,“哪里用得着五六年之久,以六倌儿的聪慧,考个区区童生而已,很快的,用不了二倌儿这么大说不定秀才或者举人都考回来了。”
李陈氏非但没生气,反而嗤笑出声,“大姐,你是真不知道考举之路有多难嘛,还六倌儿再大一点就能考回来,这话在家里说说就算了,说出去了容易让人笑掉大牙。”
李三郎都多大岁数了,还在秀才的位置上晃呢,连举人的边儿都没摸着,李郑氏就敢说六倌儿一个孩子很快就能够考上举人了。
真乃痴人说梦也。
就算夸孩子哪里有这么夸赞的,就好比夸赞新生儿刚落地
就会跑是一样的,简直天方夜谭。
李二郎瞅准时机道,“爹,二倌儿这次考的非常好,基础都很扎实,很有实力往秀才上冲,前不久得的消息,朝廷人才稀缺,颁布召令说过了年朝廷要举办秀才考试,紧接着就是举人考试,我都想让二倌儿去试一试。”
李富贵心里的激动犹如过江之鲫,“若二倌儿真能一举拿下秀才和举人,那咱们老李家真是祖坟冒青烟了。”
胡氏同样心里也很高兴,她加了个秀才官人,如今儿子又考上了童生,她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在闪闪发光。
“爹,你放心吧,二倌儿这个孩子特别爱学,每天都要学到很晚才肯睡觉,这么努力的孩子老天爷一定会眷顾的,举人儿媳妇不太敢说,秀才嘛,二倌儿真的有很大的希望。”
李富贵笑的牙都露出来了,“好啊,二倌儿这孩子有出息。”
李陈氏更是笑的合不拢嘴,“当家的,我说句话你可别不爱听,二倌儿这孩子脑瓜子可好使了,我看那比他爹二郎还要聪明几分呢,你就等着吧,二倌儿这孩绝对不会让你失望的。”
二倌儿被夸的满面春风得意,甚是敢开口讨要道,“爷爷,那我有没有奖励啊?有
了奖励我才有更大的动力,争取开年考个秀才官人回来。”
家里最得意的孙子考上了童生,甚至还很有希望马上考上秀才,他的高兴溢于言表,答应的也爽快,“行啊,你要啥奖励。”
李郑氏撇着嘴,明显的不满了,可是她也知道李富贵有多么欢喜二倌儿能够考上童生,要点奖励肯定会答应的。
这个时候她就算阻拦也只会增加争吵,谁让人家考上童生了呢,只要不是特别过分,李郑氏也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二倌儿也不客气,直截了当地道,“爷爷我同窗们都有非常好看上档次的玉佩,就我没有,我也想要一个。”
上档次的玉佩一般都很贵。
李富贵犹豫了一下,问道,“那需要多少两银子啊。”
李二郎接话道,“好一点儿的怎么着也要三四十将吧……”
当看到李富贵逐渐黑下去的脸色,改口道,“最差的也得二十两左右。”
篱笆院儿里或站或坐或倚的人皆屏住了呼吸,当真是狮子大开口啊。
一开口就是几十两银子,可真敢说。
李郑氏气的喘气都粗了,“可真他娘的敢说啊,开口就要几十两银子的东西,当咱们老李家是银库呢?取之不尽用之
不竭?咋地,考童生考秀才是给我们考的啊?还不是给他自己考的,我们能沾着啥光啊?臭不要脸的,一天到晚的要这要那,整个一窝子吸血虫。”
“李二郎,二倌儿他是个孩子我不跟他一样的,你一个当爹的,还是个秀才官人,怎么舔着大脸说出要几十两银子的话的?你以为你爹他是谁啊?不过就是个乡下的泥腿子,养活一大家子就够不容易了,还要供你们这帮白眼儿狼读书,结果书都读猪屁眼子里去了。”
二房的人面面相觑,他们这次回来本来就是来要银子的,之前因为种种原因她们掏出去了那么多银子,哪儿会心理平衡啊?
惦记的是日日夜夜睡不好觉。
趁着二倌儿考上童生这个机会,自然要把银子给追要回来的。
李陈氏早就有怨言了,因此顶嘴道,“大姐,你这话说的也太过分了,二郎和二倌儿读书考试那不是为了咱们老李家争光么,怎么被你说的一文不值的。”
李郑氏丝毫不惯着地道,“人家读书那是勤工俭学,尊老爱幼的,他们读书那是要人命呢,还读个狗屎的书,从今往后我看也不用在考什么秀才举人的了,咱们老李家就是个泥腿子,供不
起要账鬼似的读书人。”
伸手挨个指着二房的人,“你们一回来我就知道没憋好屁,还读书人,只知道啃老,管老爹要银子的读书人,有个狗腿子的用?可真侮辱读书人这几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