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奇请求道,“县太老爷,可否要求状告者在叙述一遍小产的过程,如何就断定是李宝月投毒的了?”
县太爷“嗯”了一声,“下方李心梅,你在诉说下今日小产的过程。”
这件事她已经说过很多遍了,早就闭着眼睛都能把慌圆明白了。
李心梅脸不红心不跳地讲着,“今日我从上阳村娘家往镇子里赶,结果路上遇到了瓢泼大雨,就动了胎气,有点落红,我娘听说老李家幺儿妹在镇子上的悬壶医馆里学医,就请她过来帮我瞧瞧,结果她来了二话不说就塞进我嘴里一颗古怪的药,特别苦,然后还说是保胎药。”
继而又道,“我吃下了她给的药就觉得更加不舒服了,由于不信任李宝月的医术和为人,我就强烈要求我娘和我旺哥送我回镇子,想着回去了让我丈夫猪肉壮找个靠谱的大夫来为我医治,可惜我刚到家还没来得及请大夫,就腹痛难忍,落了大片的红,待我丈夫猪肉壮请来大夫后,已经为时已晚了,我的孩儿就这么没了。”
说到最后,又是眼泪哗哗地往下流,“县太老爷,我的孩子就是因为吃了李宝月给的“保胎药”才没得,她就是杀害我孩儿的凶手。”
简直是胡言乱语,李郑氏气的几次三番地想要开口说话,都被李富贵拦了下来,示意着这里可是公堂,县太爷审案的地方,可容不得她们随便插话,一个不小心就会挨板子的,这才忍了下来。
冯县令听后保持沉默。
李宝月也是静默着,赵嬷嬷带来的人是专业的,该是他发挥作用的时候了。
只见梁奇用折扇拍打着手心,提出疑问,“既然你不相信李宝月的为人和医术,又为何要吃下她给的保胎药,这不自相矛盾么?”
李心梅对答如流地道,“我当时情况危急,也是迫不得已,为了保住腹中胎儿,抱了一丝李宝月她不会害我的侥幸而已。”
梁奇又道,“按照你的说法,你与李宝月的关系似乎不太融洽,药被你吃了,到底有毒无毒无法查证,你说李宝月有害你的嫌疑,那是不是也可以说你也有污蔑暗害李宝月的嫌疑呢。”
李心梅立马尖锐着嗓音狡辩道,“难不成我会为了陷害李宝月不顾自己腹中胎儿的死活吗?”
梁奇面不改色地道,“人心难测。”
李心梅气恼地道,“大夫说我就是因为吃了不该吃的有毒的东西,才致使胎儿流掉的,可我今天除了吃那颗保
胎药,连一口水都没喝过,种种足以证明就是李宝月害的我失去了孩子。”
梁奇一拱手,“还请县太爷把那位大夫找来。”
冯县令一挥手,便有人去找大夫去了。
在这期间,赵嬷嬷端的是背景墙的清孤范儿,目不斜视却又好似浑身都长了眼睛般,大堂内所有人的神情都尽收她眼底。
也许这就是在大户人家作为一等嬷嬷的教养与本事。
李郑氏如果两只眼睛比做刀子的话,已经在李心梅和老巧以及李旺的身上戳出无数的洞来了。
李富贵站在李郑氏身后一张晒得黝黑的脸略显深沉,大多数时候都保持沉默。
李银花则垂着脑袋立在一旁,虽然心里焦急,面上却尽显柔顺。
唯一轻松的就属张莲,无拘无束地笑着跟李宝月小声说话,“姐姐莫要担心,我们权当看一场跳梁小丑的表演好了,不管审判结果如何,我都会拼力保你的。”
也许是闲来无事,李宝月问,“你这么说是相信我的无辜还是别的?”
张莲阳光明媚地一笑,“不管是无辜也好,还是别的什么也好,我能说我从未考虑过么,只是听说了姐姐被抓进牢里的消息,我就马不停蹄地赶来了,只想着尽自
己所能帮助姐姐。”
李宝月嘴角有些抽搐,虽然他是来帮她的,可是怎么感觉这个孩子三观多少有些不正呢。
他们二人的窃窃私语映入李心梅的眼帘,气的牙根直痒痒,她在这里跪着膝盖都要痛死了,凭什么李宝月就能悠然自得的呢。
埋怨地看了李旺还有猪肉壮一眼,真是没一个能体谅她的,就不能也跟县太爷提提,看在她是刚小产过的妇人,拿个凳子什么坐坐么。
终于,在李心梅煎熬的过程中,今天为她诊断过的大夫被带来了,一进来大夫就跪到地上,“草民白石叩见青天大老爷,不知县太老爷叫草民前来所为何事?”
冯县令正襟危坐道,“李心梅,这位可是今儿个为你诊断小产了的大夫?”
李心梅只看了一眼,就道,“是。”
冯县令问,“白石,你为李心梅诊断小产了的依据是什么?”
白石头一次被官府找,现在正紧张阶段,说起话来也断断续续,“草民见这位妇人……她腹中胎儿堕的又急又快……流血之多,嘴唇轻微发青……脉象也紊乱……故而猜测是食用了有毒的东西……才导致小产。”
李郑氏抓住了话里的漏洞,“所以她中毒你只是猜
测?”
白石其实诊断的八.九不离十了,可是还有一二不敢确定,更何况这事儿整的还挺大,只好严谨点,免得最后赖在他身上。
毕竟没有亲眼看到这位李心梅妇人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