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富贵虽然向着李二郎可也觉得他这次过分了些。
罕见地严肃道,“二郎,你不该如此说的,我供你读书可不是让你跟家里人较劲儿的,你大娘为你为这个家付出了太多,你不能不感恩,而且我给你私自拿走千年人参是我错了,你也错了,跟你大娘道歉。”
提起五姑娘,李二郎面色也不太自然,他怎么说也是个读书人,分的清楚局势的,刚刚是自己唐突了。
当即就跪到地上真心实意地道,“大娘,是儿子读书读糊涂了,千错万错都是儿子的错,没有大娘的付出哪有我这个秀才呢,是儿子今儿个不对了,儿子给大娘道歉,对不起了,大娘您别生气了,气坏了身子就是儿子的罪过了。”
男儿膝下有黄金,何况是秀才官人的膝盖,这一跪相当有分量了。
李富贵在一旁道,“老婆子,二郎给你跪下了,他知道错了,你就别生气了,消消气吧。”
李陈氏也在一旁道,“大姐,虽然二郎犯了错,拿走了千年人参,好在最后没有坏事儿,咱家幺儿妹有本事,又去张考官家把千年人参要回来了,救了大郎,二郎又跪下跟你认错你就别生气了。”
李郑氏的眼泪更多的是因为提起了五姑娘流的,他李二郎有几个本事能让她流眼泪。
既然这些人给她坡下,她也就哭闹会就下了,毕竟今儿个老崔家的事儿李二郎也算帮了忙。
不过好不容易抓住个李富贵站在她这头
的机会,她非得让二房放放血不可。
抹着眼泪道,“大郎今年坎坷,不是断了腿就是中了毒,家里前前后后花了不少银子,家底儿都掏空了,还多亏了幺儿妹做生意帮忙掏出了几十两银子才支撑住了,否则这个家早就垮了,大郎哪里还有命活着。”
说话间看了李二郎一眼,“二郎啊,你是家里最有出息的,考上了秀才,见过世面,有大本事,如今家里落了难,你也不能光看着不是,家里实在没有啥银子了,你作为咱们老李家最有出息的儿子也是时候出一份力了,你看你能拿出多少银子出来。”
说完,李郑氏里眼巴巴地看着李二郎,李二郎跪在地上一脸便秘色。
桌上一直保持沉默的李三郎和吴氏纷纷抬起头看向李二郎。
其实说起来二哥确实是有本事的,能在县城里站稳脚跟做教书先生,听说每年银钱就好几十两银子呢。
就算生活的再难,怎么着也比乡下里强吧,手指头缝里随便漏漏就能有好几两出来。
可是二哥总是跟家里哭穷,爹又向着他,也不管他是真没钱还是假没钱,只要伸手管家里要,爹就给。
这还是娘第一次找了由头跟李二郎要银子呢,他们都很好奇这银子到底能不能要出来。
方才那么针尖儿对麦芒李二郎都没出汗,一提起管他要银子额头就出了一层冷汗。
连忙道,“大娘,我也说了,在县城里过的实在艰难,入不敷出啊,这
哪儿还有啥银子能拿的出来呢,就是我有心孝敬爹娘,也是实在没有啊。”
李郑氏似乎早就料到了他会这么说,眼睛盯着他身上缎面衣袍和腰间的一块儿成色不错的玉佩。
善解人意地道,“没有银子大娘也不能把你卖了,不过你身上的衣服和玉佩我看怎么着也当个几两银子吧,二郎,非是大娘逼着你,也实在是咱们家里没银子了,你作为咱们家的子孙却穿的溜光水滑的,也说不过去不是。”
李二郎一脸为难地道,“大娘,非是儿子小气,我出来的匆忙,来时只穿了这么一身,要是给大娘拿去当了我就没有穿的了。”
李郑氏很快就想到了解决办法,“这好办,家里别的不多,就是儿子多,一会儿给你拿一身大郎的衣裳换给你穿不就行了。”
李二郎知道今儿个不放点血是说过不去了。
于是假装干脆地笑道,“还是大娘想的周到,那就按大娘说的办,其实我这身衣裳和玉佩还是主家看我这些年来给少爷小姐们教书教的好,年节时赏赐给我的,也是我最体面的穿戴了,值些个银钱,都是些身外之物,要是能帮家里也是我作为儿子的孝心了。”
李富贵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只是淡淡地道了声,“二郎有心了。”
饭桌上讨论的所有事儿算是有了个落幕。
李郑氏总算出了口恶气,道,“行了,桌子撤了吧,四妞儿你去你爹那找一身衣裳过来给你二叔,不
用太好的,反正你二叔回去后也不会穿,扔到角落里还怪可惜的,就给他找一身你爹前几年不穿的那种吧。”
李二郎尴尬地笑了笑,开始忧愁回到沂水县要是被熟悉的人看到了该多丢脸啊。
李陈氏和吴氏把开始往下撤桌子,吴氏其实还没吃饱呢,可是她也不敢在吃了,今儿个的晌午饭吃的可真是胆颤心惊啊。
李郑氏拿了李二郎脱下来的衣服和玉佩,神清气爽地跟李宝月商量该何时去镇子上当了,这些东西能换多少银钱,可别让人忽悠了,“老闺女,你觉得呢?”
其实她也不是非要当李二郎的衣服和玉佩,实在李二郎太气人,太狼心狗肺,又小气吧啦的,她还就非得给他找找不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