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刚才景若曦提出要检查江亭尸体的时候,江母就像是被触了开关一样,那么现在这句话简直像是暴风雨要来。
她整个动作一下静止了,直直的瞪着景若曦,那眼神像是眼睛里要长出一把刀子,要把景若曦给一片一片的剐了一样。
景若曦不是一个没事乱说话的人,这个问题问的很突兀,甚至是专挑了人的痛处戳心窝子,叶长安微微皱了眉,看了她一眼,不知她是何用意。
但是江母不说话。
“难道医治良久,却不知是何病症?”景若曦又道;“我看江家还是挺有钱的,名医好药应该都用得起,就算是什么病大夫不知,是何种症状总是知道的吧。”
疑难杂症也只是一个众人没有见过不知名字的病症,但病人不舒服总要表现出一些症状,就算外表没有任何表现,头痛肚子痛总得有一种。
江母依然不说话。
景若曦又会追问了一句:“生病是天灾,但凡是人便无法避免,这有什么不可说的。难不成令公子得的是什么说不出口的病?”
江母的脸色明显的变了一下,咬了咬呀,终于道:“不知是什么病,请了无数大夫看也看不出名堂,只是精神不振,心慌虚汗,皮肤初诊罢了。”
“哦。”景若曦点了点头:“是挺奇怪的。”
见景若曦不再追问,江母的神色缓和了一些,像是松了一口气,清了清嗓子,理了理衣服,拢了拢头发,对叶长安福了福。
“这位京城里来的大人。”江母道:“刚才我护儿心切,失礼了,请大人莫怪。”
“不要紧。”叶长安轻描淡写的,他虽然心里很不痛快,可是还不至于和一个刚刚经受了丧子之痛的妇道人家计较。
江母道:“也请大
人体恤一下我们做父母的心情,我儿子是病死的,他生病的这几年,看病吃药花了无数钱,留了无数眼泪,如今人不在了,能将他和心上人合葬,也算是最后的一点安慰。所以……方才情绪激动了一些……”
叶长安点了点头,你脸上没什么表情。
然后江母突然就跪了下来,伏在地上:“大人,求求你了,你就让亭儿下葬吧,误了吉时,他就会变成孤魂野鬼,孤孤单单的一个人,太可怜了。”
江母说完,哀哀切切的哭了起来,实在是可怜。白发人送黑发人,又是家中独子,这世上还有什么比这更凄惨的事情。
论理,这个时候就应该景若曦上前去说几句安慰的话了,毕竟叶长安是个男人,花行风他们也都是男人,一来男女有别,他们是要避嫌的。二来,温柔安慰这种事情,女子也天生更有亲和力。
但是显然景若曦未必是这种天生的人,她见叶长安看她,点了点头,蹲下来扶住了江母的肩膀。
就在叶长安十分欣慰的时候,只听景若曦道:“江夫人,你的心情我了解,但一码归一码。”
“你儿子是一条命,颜小玉也是一条命,既然现在有人提出质疑,那就应该调查的清清楚楚,你儿子才能走得无牵无挂,清清白白。难道你愿意他入土也不安,即便死了,也要背上骂名和污点吗?”
江夫人嘴唇动了动。
“你放心。”景若曦道:“我会给你儿子验尸,但是这个结果只要不牵扯到案情,就是保密的,不会有别人知道。”
江夫人的神色虽然有些迟疑,但是总算没有刚才那么激动,声音极低的道:“真的?”
“当然。”景若曦正色道:“我们和你家无怨无仇,素不相识
,要的不过是追求真相罢了。如果你们是清白的,那没有什么好怕的,坦坦荡荡的让官府检查,这样才能你儿子虽死无憾。严小玉既然愿意陪你儿子去死,两个年轻人自然是生死相随的,管他什么及时不及时,什么都不能让他们分开。”
江母又沉默了一下,慢慢的点了点头。
“当然。”景若曦语气一转:“如果这件事情并非你们所说,颜小玉不是为情殉葬,那真相也一定不会被埋没,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谁都不应该枉死。,就算你们再怎么闹,也闹不过律法森严。”
江母本来是情绪低落的,但是听到这句话之后,猛的抬起头。
“姑娘,亭儿和小玉的感情是真的好。”江母激动道:“我们没有杀人,没有杀人。我待小玉就像是自己的女儿一样,疼她都来不及,怎么会伤害她呢。”
今天是儿子的丧事,也是婚事,因此江母也特意打扮过,只是再厚的胭脂水粉也遮不住这位母亲的憔悴悲凉,景若曦做了这么多年法医,至今也不能让她适应的,一个是被残忍杀害的受害者,另一个就是悲痛欲绝的死者家属。
“节哀顺变,休息一下吧。”景若曦也没有其他好说的,只能无关紧要的安慰了江母一句站起身来:“大人你跟我来一下。”
房间里两具尸体依然静静的躺着。叶长安跟着景,若溪进了门,将门关上,这才道:“可有什么发现?”
“有一些。”景若曦走到颜小玉的尸体面前:“我刚才给颜小玉的尸体做了大致的检查,她皮肤有缩皱,但是指甲缝里非常干净,不像有挣扎过的痕迹,所以我怀疑,她是晕倒以后落入水中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