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铮重新将娘子揽在怀中,他顺着冯轻的背,“皇上一直是知道的。”
娘子有身孕,方铮一直没跟她明说,如今时机差不多,他才开口。
“窦大人明日便会去跟皇上请罪。”先发制人,桑贵妃手中所谓的证据便没了用,窦大人固然有罪,却罪不至死。
“那依相公看,窦家会有怎样的结局?”冯轻握紧了方铮的手。
“窦大人怕是会被革职。”方铮说。
这已是最好的结果了。
冯轻松了口气,她知道这其中方铮肯定是做了些事。
皇上信任方铮,就是知道方铮从不与人拉帮结派,若是要背着皇上的眼线帮助窦家,恐怕要费不少力,冯轻不能多问,她只说:“辛苦相公了。”
“不过是举手之劳。”方铮捏着自家娘子的手,笑道:“为夫心里有数,娘子无需担心。”
冯轻叹口气,靠在方铮怀里,很自责,“都怪我,我还自以为是,觉得可以利用皇后。”
若不是方蒋氏就在一旁,方铮定是要好好亲亲自家娘子,“娘子莫要妄自菲薄,这事与娘子无干,窦家本家做的事早晚也会被捅出来,到时窦大人恐怕就不止是革职这么简单,再说了,谁说娘子做的是无用功?为夫听闻皇后极喜欢娘子做的衣裳,别小看一件衣裳,有时甚至是最不起眼的小物件都有可能掀起大风浪,皇上与皇后乃结发夫妻,一件衣裳也能勾起曾今相处的时候,不管是前朝还是后宫,做主的只有皇上,皇上偏向谁,谁便能一步登天。”
“至于桑贵妃,我们自是要趁她病要她命。”
皇后本就有手段,如今还能让皇上心偏向她,桑贵妃的下场定是好不到哪去。
冯轻是一点都不会同情桑贵妃,若是可能,她恨不得对桑贵妃落井下石。
“桑家覆灭也是早晚的事。”方铮安抚地说。
自家相公说的话十有八九都会成真,冯轻的心算是彻底放了下来。
她深呼吸,身子都觉得轻松许多。
“都怪我,这些日子让相公担心了。”心情放松,她才意识到这些日子相公比她更操心,只是相公做的再多,从不会嘴上说。
冯轻坐直身子,她转向方铮,双手捧着方铮的脸,手指从他眼睑下略过,心疼地说:“相公这些日子一直操劳,都有黑眼圈了,脸色都比以往苍白了许多,回头定要好好休息,再补补。”
“要不咱们顺便去药铺,买跟人参,回头炖汤给相公喝。”有孕的缘故,冯轻想一出是一出。
方蒋氏跟方铮也由着她。
“成,娘今日带足了银子,咱们就去医馆,正巧三郎跟着,他能看出人参的好坏。”方蒋氏也心疼儿子,她拍板道。
方铮轻笑一声,“那就依娘跟娘子的。”
“无需买年份久的。”他又说。
至于皇上赏赐的那些礼中有一根百年人参这事方铮没提醒方蒋氏跟冯轻。
御赐的人参都是贡品,自然是最好的,方铮打算留着给方蒋氏跟冯轻用。
两炷香后,方家马车停在德济堂门口。
德济堂是京都数得上号的药铺,德济堂有百年历史,因历任德济堂的老板都是良善之人,做生意也凭讲诚信,上到官员,下到老百姓都愿意来德济堂。
冯轻坐久了马车,也想下去走走,便由方铮扶着下了马车。
方蒋氏不放心皇上跟皇后的那么多赏赐,便留在马车上。
这会儿天色还早,德济堂来往的人不少,方铮扶着冯轻,并未着急进去,他替冯轻系好大氅,又将人往怀里揽,不让冯轻吹着风。
“娘子,这药铺来往人多,恐怕病人也不少,不如改日为夫自己来。”方才方铮同意带着冯轻下车自然有别的目的,他微微侧头,视线落在离德济堂不远的一家首饰铺子。
“不如为夫陪娘子去那铺子瞧瞧。”
“相公,我有许多朱钗呢,皇后娘娘方才不是也赏赐了一副头面?”哪怕每日都忙的脚不沾地了,但凡能早些回家,方铮都不会空手回,他或是带些点心,或是带旨朱钗步摇,连珍珠项链冯轻都有好几条。
“那是娘娘赠的,不是为夫。”
仔细听着,冯轻还能听到方铮话里的郁闷。
她笑倒在方铮怀里。
“相公你吃醋了?”
方铮也没否认,他闷闷地嗯了一声,好一阵才说:“为夫这么多年送给娘子的首饰也不及皇后娘娘这一套头面值钱。”
娘子的东西,不管哪一样,方铮都想占着头等。
大氅下,冯轻贴近方铮的胸前,也顾不得自己隆起的腹部,她搂着方铮的腰,若不是路上人来人往,她都想好好亲吻眼前这难得可爱的相公。
“相公你知道我觉得最珍贵的一件首饰是什么?”不用方铮回应,她先说:“是相公送我的第一支自己做的朱钗。”
那是一只木质朱钗,这些年冯轻一直小心保存,平日还舍不得带。
纵使已是万人之上,在冯轻面前,方铮仍旧是心思单纯的那人,他眼睛睁大了些,眼底还带着委屈,“为夫已经许久不曾见过娘子带那根木钗了。”
“怎么?相公是觉得我嫌弃那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