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看向方铮时,却见他正转身,准备朝自己走来。
冯轻急忙后退,她拼命摇头,不愿方铮过来,那样就太耽误时间,还会引人注意,这种时候冯轻不愿方铮成为众人瞩目的存在。
方铮已经跨出去一步,却被郑家贤抓住胳膊,郑家贤着急地跟他说话,方铮却充耳不闻。
每每遇到自己的事,方铮总容易失控,冯轻咬咬牙,拉着金姨,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
她知道郑家贤是无法阻止方铮的。
她也没彻底离开,而是快速过了两个路口后,转身进了一个巷子。
金姨气喘吁吁地跟在冯轻身后。
“我是万万没想到方铮竟有如此冲动的时候。”金姨取笑,“看样子他是真的将你放在心上,金姨也就放心了。”
论感情,金姨对冯轻自然更是疼爱。
至于方铮,实在是他平日太过冷淡自持,让人敬而远之,觉得便是天塌下来,方铮也仍旧能够面不改色的。
“相公对我一直都这般好。”冯轻喘口气,小声说。
“那就好,方才他突然要过来,实在是吓到我了,这好不容易排到他了,可不能过来,否则还得重新再排队,那便太累了。”随是八月,可白日荆州的阳光还是刺目的,长久在阳光下晒,也会让人疲累,对考试不利。
冯轻又恼又心疼,“等他考完,看我怎么收拾他。”
金姨但笑不语。
若说方铮看重冯轻十分,那冯轻同样看重方铮十分,她是狠不下心真的教训方铮的。
等两人喘匀了气,冯轻还是没忍住,又伸出头,往远处看。
因着离的实在有些远,路上又是人来人往,她哪里看得到方铮的身影。
“轻轻别担心,方铮应当知晓你的意思,他也知道轻重。”金姨想着这会儿方铮差不多已经进了贡院,她这才建议,“你要是实在不放心,不如再去看看,若是看不到方铮,想必他是已经进去了。”
冯轻正有此意,她有些尴尬,又有些脸红地看向金姨,“麻烦金姨跟我跑了,要不金姨你在这里等我,我去看看就回来。”
“我可不放心你一个人去,走吧,金姨不累,你不是说了吗,多走走路也是好事。”金姨干脆拉着冯轻,往回走。
等两人回到人群当中时,那作弊的考生已经被抬走,只余路上几个已经泛黑的血点子。
冯轻看了许久,没见着排队人中有方铮的身影,她松口气。
“看吧,只要你不在,方铮可稳重的多,这会儿应当已经到了考舍。”金姨也悄悄松口气,她取笑道。
冯轻觉得耳朵有些热。
注意力不在方铮身上,金姨这才有空观察周遭,这一看,她脸顿时冷了下来。
即便冯轻从不在人前描眉涂脸,可她容貌实在太过出色,哪怕不施粉黛,看着仍旧出水芙蓉一般让人忍不住驻足。
“轻轻,既然方铮已经进去了,咱们也回去,我跟钱夫人约好了,她今日过来拿手捂子。”金姨挡住行人有意无意看过来的视线,她说。
冯轻心思不在这里,她点头。
那位钱夫人总愿意去金姨的铺子里买绣品,一来二去,跟金姨渐渐熟识,两人算得上是手帕交了,这回金姨做手捂子,钱夫人自然要捧场,她们约好了今日去铺子里。
看天色,已经快到午时,怕是钱夫人已经到了。
两人紧赶慢赶,还是晚了钱夫人一步。
“钱夫人,实在抱歉,今日晚了些,快请进。”金姨一块块挪开门板,请钱夫人进门。
这几日冯轻都跟金姨一起在铺子里,钱夫人也认识了冯轻,知晓冯轻是陪着相公赶考的,她是个宽容温和的人,知晓今日是乡试第二场,她笑道:“你要是觉得抱歉,那今日就赏个脸,跟我一起出去吃个饭,我可是叫了你好几回了。”
金姨不善交际,熟识的人不多,被她当做朋友的,她都放在心上,钱夫人就喜欢金姨这性子,钱夫人是个心宽的,被金姨拒绝了这么多回,也没有生气。
“成,待你看过了手捂子,我就跟你去。”
“还有方小夫人,也得去。”钱夫人看向冯轻。
都说人以群分,物以类聚,金姨爱护冯轻,自然是冯轻跟金姨合得来,在钱夫人看来,冯轻的性子跟金姨还真是有三四分相似的。
这么个晚辈,她自然也是喜欢。
金姨也看向冯轻,她没有替冯轻做决定。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冯轻福了福身,笑道。
钱夫人双手一拍,“是个爽快孩子,快把你们绣的手捂子拿来我瞧瞧,这几日我可心心念念的想要呢。”
“你这急性子可真是——”金姨笑着白了她一眼,动作却不停,将手捂子,连带着冯轻绣的几个帕子跟香囊,还有暖手炉套子都拿了出来,献宝似的跟钱夫人说:“快过来看看轻轻绣的帕子,我这可是专门给你留着的。”
金姨像极了夸自家孩子的爹娘。
“我瞧瞧。”
先前金姨一直夸冯轻的绣技,钱夫人一直好奇,能让金姨赞不绝口的,那绣技应当真的是少有人能及的。
钱夫人一眼就被最上头的帕子给吸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