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又下了些小雨。并不算大,但却莫名其妙的起雾了。
倒盏村,宗祠。
村民们聚集在这里考虑以后该何去何从。
先是族长发言,族长极其惶恐的先发言道:“诶呀,你们惹了大祸啦!过几天那群山贼知道自己兄弟死了后很可能会跑过来血洗倒盏村。到那时候一个都跑不了!”
一个骨瘦嶙峋的中年冷哼一声说道:“难道没有这件事情我们就能活下去么?现在大家各自有多少存粮自己心里清楚,这位小兄弟来了我们可能会死,但这位小兄弟若是不来,我们恐怕好死都难!”
又有一个人在人群里说道:“你也就是说人话不办人事的孬种。要是真有那胆量,出门左拐就能看见那土匪的尸体,你倒是去踩上几脚全当做那劳什子‘投名状啊!”
那瘦骨嶙峋的中年仿佛被鱼刺卡在喉咙,一个‘你’字说了数十遍便没有下文了。
一个抱着木头疙瘩当孩子的女子说道:“要我说,咱们要是想活命,可以把那两个外来人绑了,到时候山贼老爷来要人,直接给他们便是。山贼老爷通情达理,自然就会放过我们!”
另一个人也复喝道:“对!只要我们撇清关系,我们就不会死!而且,而且外面已经在下雨啦!我们地里的稻子一定会长出来!到时候这一年就又盼头啦!谁都不用死!这样多好啊!”
当然,这两个外地人的死又有谁会在意?
此时一个老者双手下压表示大家肃静,然后开口说道:“绑人的事情谁愿意去谁去,人家能杀山贼跟切豆腐一样,你凭什么觉得人家不会杀你?”
祠堂里一阵沉默后,又有一人尴尬的一笑说道:“不如这样,我们先用好话哄着他们,让他和土匪拼命,谁赢了我们都不吃亏不是?”
……
“要是口头上要几句好话自然没什么,但那人要是找我们要吃的怎么办?反正我家里了就只有上供那些土匪的粮食,剩下的也就只够自己吃,再多的可就一粒米都没有了。”
众人都有些沉默,过了一会儿,一人说道:“那就从东边第一家开始吃?”
“凭什么从我家开始吃?杀土匪又不是只给我一家杀的!”
“那抽签吧!”
……
苏良和狐小唯二人坐在祠堂屋檐下,他们都是修行之人,所以祠堂里的话语听的清清楚楚。
狐小唯拍了拍苏良的肩膀,笑着说道:“唉,一顿饭的事儿,还需要抽签,真是穷山恶水出刁民。”
苏良面无表情,他长剑横膝,右手拿着陈静给他用无瑕树枝雕刻的玉佩。
狐小唯看了看,说道:“上面写的是啥?”
苏良苦笑着说道:“与物皆无累,终年惬本心。陈静说这句话的意思是与各种事物打交道并不会感觉到累,因为自己始终秉持着一颗正直的心处理各种问题。”
狐小唯点了点头。
苏良放下玉佩,揉搓脸颊说道:“我感觉自己并没有做错啊!我感觉我在帮助他们啊!可为什么我突然就感觉这么累呢?我现在一根手指都不想抬。”
此时对面一棵老树后面慢慢的探出一颗小脑袋,是一个男孩儿,面黄肌瘦,脏兮兮的,身上穿戴蓑笠,看着像一只掉了毛的乌鸦。
苏良腰间的面具突然喊了一句:“儿子!”
声音闷闷的,感觉即想喊的大声一些,又不敢太大声一样。
苏良招了招手让那孩子过来,他笑着问道:“下这么大的雨,你在这里干什么?”
“我娘说家里没有米了,想让我来找各位叔叔伯伯们借一点。”那小孩儿看着苏良很是激动,“我能跟着你一起学武么?”
“那你干什么要学武?”
“我要杀山贼!”
“山贼人很多的,就算是你苦练二十多年也未必能杀了几个山贼!”苏良笑着说道“我觉得你倒不如练武有成后去平成府开一个武馆,至少可以一辈子衣食无忧。”
那小孩摇摇头,然后有些倔强的说道:“我不怕死,我只是怕自己白死。我爹就是被山贼杀死的,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那个面具说道:“不要再报仇啦!”
那小孩吃了一惊,然后后退两三步说道:“谁在说话?”
苏良拿出腰间的面具说道:“他是你死去的父亲。”
那小孩有些惊恐,又有些愤怒,然后说道:“胡说什么呢!你怎么可能是我父亲。”
那面具随口说出几件家事,信手拈来。想来是死去的那些时光里,那些事情一直在一遍遍的回忆,如数家珍。
那小孩听完后又惊又怒,然后说道:“这仇怎么可能不报!就算你的仇不报,你知道我们娘俩过得是什么日子么!”
那面具一时语塞。
苏良笑了笑,摸了摸少年的头表示安抚。然后说道:“走吧,带我去你家里看一看。”
……
这里的房屋大多都是木制建筑,时间一长便有些发黑。小孩儿带着二人走到自家门前敲了敲门说道:“娘,是我,开一开门。”
过了一会儿门口打开一条缝,一年老妇人说道:“这两位是……”
狐小唯笑着说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