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之间,韩大人面容之上,仿佛又阴云密布。
然而,那种表情也不过只是在他的脸上一闪而过而已,毕竟在朝为官的人,哪一个不是练就了一张千变万化的脸?就算是心里的一些想法,无意间留落在了表面上,但是他们也会很快得重新整理好自己的心情,然后换上平日里的伪装。
情绪这种东西,还是不能够轻而易举地,暴露在他人的面前的好,这是他们这些当官的所有人,都明白的一个道理。
不过夏饮羽对待副总领和韩大人之间的寒暄,倒是没有什么关心,毕竟他知道这个副总领到底是一个为官之人,而为官之人,自有自己一番的为人处事之道,夏饮羽可以决定自己的做法,却没有办法左右其他人。
所以他只是自顾自的,自己进入到了驿站之中,然后旁边跟着他脚步而来的小厮,便立马给他倒了一杯茶,随即颇有一些意味深长的来了一句“凉茶,消火”。
纵使这些守备军们,再怎么不会揣摩人的心思,也应该能够看得出来,夏饮羽现在甩的脸色,到底是什么意思了。
无非就是在埋怨这些守备军们,对待他们刚刚发生的意外,没有伸出援手罢了,但是这些守备军也是自顾不暇,没有办法。
毕竟上头已经发号施令,对于上司的命令,他们身为军人,只能服从,别无他法。
可是他们能
够解释吗?不能够。
这上司的面前,你做错了事情就是做错了事情,不管你到底是不是真的做错了,但是只要你的上司认为你做错了,那么这个责任,你就必须得要承担。
朝廷并不是一个给你讲理的地方,当官也并不是一件可以享清福的差事,他们虽然身为军人,但是却没有上过战场,在他们的身上,没有任何以汗血建立的功勋之时,他们和守卫帝都城门的那些兵,实则并没有什么区别。
哪怕就是有一些脾气比较虎的,也是敢怒不敢言,毕竟对于这个夏饮羽,他们根本没有什么言论资本。
夏家那可是履历辉煌,金光灿灿的存在,虽然这夏饮羽现在身上并没有一官半职,也没有什么可以拿的出手的功勋,可无奈的是,他的哥哥可是在边关履历丰富的少年将领,可是亓国数百年以来从未有过的少年英雄,每每听闻夏遗灰在边关的战绩,他们这些守备军们的心里都是热血沸腾,无比的崇拜与向往,虽然夏饮羽并非亲赴过战场,但他到底是夏遗灰的弟弟,也是夏家的人。
夏遗灰身上所挣回来的荣耀,正是将他们整个夏家,抬到了一个战功煊赫的将门地位,而夏饮羽作为下家的人,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并不是他们能够妄论存在。
再说了,这夏饮羽就算是没有一官半职,他将来也是要承袭自他父
亲夏侯爷的职位的。
侯爷这个职位,九州大陆之上,千百年以来,一直都是作为摄政王的储备,就算是夏饮羽看起来,无非不过只是一个稚子孩童心性,但又谁保他将来,能够在其过的朝堂之中搅弄风云呢?
不管是以眼前的局面要好,还是以未来的大局也好,他们都不能够轻而易举的得罪,眼前这个看起来有些幼稚的夏小侯爷。
而夏饮羽,自然也是因为知道自己身上有这么多的附加条件,所以这个时候才敢在这些人的面前甩脸子的,不过后来夏饮羽也仔细想过,如果他真的不是夏小侯爷,他的哥哥也不是能够名垂青史的少年将领,他的姑姑也不是那亓国皇宫手握重权的夏皇后,那么他也敢在这些人的面前,如此的不给他们面子吗?
或许,也是会的。
毕竟他可是夏饮羽啊。
“负责这一次守备军驻军所有调遣的人,到底是谁?”喝下了手中的那一杯茶之后,夏饮羽常立马清了清嗓子,然后故作姿态的,高声质问了旁边的小厮。
而这个小厮同夏饮羽二人之间,那自然是一个鼻孔出气的存在,随即就听他跟唱双簧一般的,一唱一和的说道“这一次负责岄恙台周围守备军驻军调遣的人,正是帝都之中禁卫军右骁卫韩建韩大人,这一次监造岄恙台总工程的正是朝中司空大人,负责此次岄恙台建筑
材料的,正是北疆边境卡里尔牧场的白族,负责此次岄恙台所有物品装扮,包括花鸟烟火的正是江南制造局……”。
没有错,这个小厮看起来平平无奇,甚至是你一眼看过去,根本不会注意到他的存在,但是他在夏饮羽的身边,就好像是一个百宝葫芦一般,夏饮羽问一个什么问题,他都能够跟你说上半天。
就比如说,对于这一次岄恙台的监造流程,和所有的负责部门,小厮在临行之前也是认认真真地做过了许多的功课,以至于这个时候夏饮羽随便问一句,他都能够对答如流。
而夏饮羽完全不在乎监造岄恙台的负责人是谁,负责岄恙台所有材料的人又是哪个家族,他只关心这岄恙台驻军守备的总领,是何许人也。
“韩建韩大人?请问韩大人在哪儿?你们谁认识韩大人?能否劳烦他的大驾请来同我一叙?”夏饮羽的话,有许多的故作意味在其中,他真的不认识韩大人吗?并非如此,他在朝中虽然并不知晓这些人,但是多多少少对待一些官员,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