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然间,当“前朝”两个字,落在了花知晓的耳朵之中的那一刻,原本看起来袅袅娉婷,坐于软垫之上,面目表情风轻云淡的花知晓,整个人都在一瞬间僵硬石化。
甚至夸张点来说,他手中烟枪头中散发出来的烟雾,都好像在一瞬间在空气中停滞了一般。
更别提现如今花知晓眼神之中,所透露出来的那种复杂神色了。
震惊,疑惑,恐惧,担忧厌恶……,许多种情绪,夹杂搅和在一起,在他的眼中形成了一种烟雾。
让惊棠不能够一眼判断出来,现如今花知晓到底是怎样的一番心情。
不过就算是经常不用脑子来想,大概也能够猜测的出来,这话知晓的心情定然不会有多么的好,或许还很有可能,接下来花知晓会直接对自己下逐客令。
这都是在惊棠的意料之中的。
毕竟关于前朝之事,不仅仅对于他们亓国皇室来说,是一个无法提及的事情,哪怕就是对于花知晓来说,也是一个难以启齿的伤疤。
只见花知晓愣在了原地,仿佛周围的空气,都随着他一起凝固,而花知晓的内心,现如今也可谓是思绪万千。
其实他在来到这间雅间,见到惊棠之前,就已经在心里有设想过,惊棠此番前来找自己,会有什么事情,花知晓可是将能想到的事情,全部在脑袋里过了一遍,也做好了各种应对的准备
。
甚至花知晓都已经做好了,今天惊棠所来,就是为了问询关于常岁一事的准备,他甚至都在脑海里准备好了说辞,该如何敷衍他,但是却没有想到,这个惊棠果真不是什么“普通人”,上来就和自己,提起了那关于前朝的事情。
估计这一番话,若是给普通人听见了,他们心中定然是又震惊又有疑惑。震惊的是,竟然还有人敢提前朝之事,并且这个提起的人,还是亓国皇帝的亲儿子,也正是这亓国帝都鼎鼎大名的四皇子惊棠。
疑惑的则是,这个惊棠怎么就想到了来找花知晓,问关于自己父亲之事,若是他心中有些什么疑惑,虽然不能够在后宫之中,同一些老人询问这些问题,因为那些伴随亓国皇帝的老人,早就已经在亓王朝新立之时,便已经明姬暗里的都被肃清干净了,但是也多多少少,可以同自己的父亲兄长侧面敲打一番,也总来这花间客之中,同这花知晓来问此事,要强一些吧。
不过这也只是普通人的想法罢了,对于那些在江湖之中,和花知晓关系匪浅的人来说,若是听到了这番话,便会觉得惊棠此行而来,便正是问对人了。
对于前朝之事,除了起过皇帝,此生最了解的人,现如今容易找到的,估计也就只有花知晓了。
这一切,还要追溯上花知晓的出身。
他表面上看起来,
是一个喜好怪异的客栈老板,在他接手这个客栈之前,甚至没有人知道他的存在,更别提关于这花知晓的来历身份了。
而江湖之中,同花知晓关系上好一些的人也都知道,花知晓,看起来无门无派,与这世间毫无瓜葛,实则他却出自前朝。
没有错,他和亓国皇室,多多少少还有一些沾亲带故,不过他和惊棠之间,倒是没有什么血缘关系。
不然的话,那可就乱了套了。
不过很少有人知道,花知晓和前朝之间到底,具体有着什么样的关系,他们只知道花知晓出生前朝,对待前朝一事也非常了解,但是花知晓本人,却从来没有解释过自己的出身。
这世上唯一知道他出生的人,花知晓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而偏偏这一只手中,就有惊棠的一个名额。
而惊棠之所以知道这些事情,到底还是和他们之前的渊源有关。
看来或许从第一开始,他们二人之间的相遇,就注定是一场孽缘。
“关于前朝的事情,除了你,我也不知道该去同何人询问”惊棠这个时候很无耻的打起了感情牌,他的心中虽然有一丝愧疚之心,不过更多的反而是为了目的不择手段的心性。
只见这花知晓在听闻了惊棠此番言语之后,好歹也算是有些反应了过来,一收的之前自己那一副被吓傻了的模样,又换上了自己平日里那一
种妖冶神秘的神色,随即露出一抹冷笑,接着说道“关于前朝之事,你不如去问你那高高在上的父亲,又何苦来打扰我?我是什么身份?我不过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客栈老板,又哪里敢在四殿下的面前妄论关于那前朝秘辛,我还想要自己的脑袋呢”。
听着花知晓在挖苦自己,惊棠倒是完全不以为意,而且对于花知晓这种变着法子的拒绝方式,他也完全不放在心上,反而是更加直白的来了一句“前朝的事情,总有一天要浮出水面,就算是我现在不调查这件事情,十年之后,二十年之后,哪怕百年之后,这些事情不可能会有尘封下去,那些隐藏在血雨腥风之下的冤屈,也总会有人替他们昭雪”。
这一番言论,就好是说到了花知晓的心坎之中似的,甚至有那么一瞬间,惊棠不知道是否是自己的错觉,竟然在花知晓的眼睛之中,看到了一丝闪光划过。
那是泪光吗?应该不是吧。
毕竟这雅间之中,灯火璀璨,一阵风过,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