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包袱内,确实是有一幅画,一幅潦草的毛笔画,上面画的是一个束发劲装的女子,站在了一座高山上,还寥寥几笔的勾勒出蓝天白云,女子的手里还牵着一只小毛驴。
而这幅画的末尾还写着‘秦俊山’三个字。想必,她所到达的地方,正是叫秦俊山。她果然坐到了,可以到她想去的地方,可以自在地在广阔的天地里翱翔,这便是她想要的快乐吧。
另外一捆碎成渣的江南特产,萧启元勉强从那红色的外观上,看出来,应该是地瓜干。这玩意,若是没弄好,旅途颠簸,就会碎掉。
萧启元拿起一片地瓜干,放入嘴里,这香甜的味道,让他回味无穷。
“她,她说了什么吗?”萧启元忙问道,他想知道,她是否还怨恨着他。当年,他狠心地送走了永乐,想必,她这辈子也不会轻易原谅他了吧。
云侍郎却面露难色,他扯了扯嘴角道:“皇上,微臣也没见到她,也不曾收到她写的信,自然也就无从得知了。”
萧启元又瞬间沮丧下来,他有些患得患失。明明自己也想跟着她一块浪迹天涯,也想跟着她找到永乐,可这一切,都容
不得他做选择。
他身为皇帝,有太多的苦衷,也不能随心所欲。现在,他还没挑选出一位适合的储君,也不可能就这么甩手放任不管。
“云侍郎,你若是见到她,你帮朕带句话给她吧。”萧启元沉声道,“你就告诉她,朕心中有愧于她。”
萧启元的这句话,无比的沉重,他想得到她的原谅,却又怕只会遭来她更多的怨恨。
“是,请皇上放心,微臣必定转达。”云侍郎认真道。
云侍郎说罢,他快速地退出宫门。萧启元望着那远去的背影,只觉得无比的心酸,这辈子,只怕是再也见不到她了。
是夜。在侍郎府中。
月光如水,犹如一层轻纱,披在宫墙还有瓦砾上。
忽然,一道人影闪过,云从瑢轻轻松松地落在了庭院里。她踏着轻快的脚步,走到了侍郎的书房门口。
“叩叩叩。”云从瑢敲响了房门。
云侍郎听到动静,立马跑来开门,当他开门的瞬间,忙示意云从瑢快些进屋。
“爹,我托您送去的东西,您可帮我带到了?”云从瑢急忙问道。虽然看不到萧启元,可是,云从瑢也想送去一些东西,也算是自己的一份
心意。
这半年来,她对萧启元的想念之情,非但没有消减,反而还更加浓烈了。只是,她到现在还没寻到永乐的下落,她也不甘心,更不会跑去皇宫见他。
“送到了,他很高兴。甚至……甚至他还有一句要我转达给你听。”云侍郎低声道。
“哦?他想对我说什么?”云从瑢勾起了好奇心。
“他说,他对你心中有愧。”云侍郎小声道。当初,云侍郎也得知了永乐公主被送出皇宫的事情,甚至,也替自家女儿感到心酸。
可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只怪,永乐的命格不好,也怨不了皇上。
如今,皇上居然还对此心怀愧疚。这说明,萧启元的心里是有云从瑢的。
“他真的那么说?”此时,云从瑢倒退了一步,她轻轻地摇头,眼底竟是不相信,“他若是有愧,当初又何必要送走永乐呢……”
这是云从瑢心底的一根刺,这半年来,无论她怎么踏遍山河,也没打听到永乐的下落。她本来是可以去问萧启元,关于永乐的具体下落,可是,她不想去见他。
“永乐,她现在应该长大了些吧。”云从瑢喃喃低语。天知道,她有多么
渴望,能再次见到她可怜的孩子。
“瑢瑢,你……你真的不打算回去见陛下吗?”云侍郎忍不住问了句。他早上见到陛下的时候,能看出陛下,还是对自家闺女念念不忘。
甚至,朝廷里流传着一个说法,说皇上并不是不近女色,只是,皇上心底放不下云从瑢。以至于,到现在,也还没宠幸后宫的其他妃子。
“不了……”云从瑢低声说道,她现在仍对萧启元所做过的事情,无法释怀。
云从瑢默默地转过身去,她准备离开这里。站在她身后的云侍郎,伸出手来,本打算多劝她留下来,可他也知道她的脾气,只要是云从瑢做出来的选择,即便是十头牛也拉不回来。
“爹,我走了,您好好珍重!”云从瑢拉开房门,她脚尖点地,又犹如一阵风似的,消失在这寥寥的夜色之中。
可云从瑢却没有注意到,在书房里,竟还暗藏着一个人,他从一扇屏风后面走了出来。
“皇上!”云侍郎给萧启元施了一礼。
萧启元却望着门口的方向,尽管方才,他并没有出来,可光是听见声音,他也心满意足了。
“云侍郎,明日起,朕就会微
服私访。朝廷要事,就交给你跟其他大臣……”萧启元只淡淡地说了这句话。
云侍郎的眸光微亮,他面露喜色,道:“是,皇上!”云侍郎目送着萧启元离开了侍郎府,四周又恢复宁静,似乎,今晚什么人也没来过。
初夏的阳光,如金子般明媚闪耀。热闹的街上,熙熙攘攘,叫卖声不绝于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