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皇宫最高的阁楼听风楼上,一个明黄色的身影看起来有些落寞,阁楼的风呼呼地吹起他的龙袍。
萧启元站在阁楼上,他方才看到远处跳跃而去的黑影,他的心不由自主的颤抖了一下,强烈的预感告诉他,那个人很有可能是云从瑢。
“瑢儿……你会怨恨朕吗?”萧启元低喃地问,可回应他的却只有风声,再无其他。
萧启元决定要去明阳宫走一回,看看云从瑢。这三天里,萧启元一直没有勇气去见云从瑢,他害怕面对云从瑢,他知道,云从瑢肯定会追问关于永乐的下落。可他已经将永乐送出宫,也绝不会让永乐再回来……
过了一会儿。萧启元来到明阳宫。可他发现,云从瑢并不在明阳宫内。就连秋零和秋燕也不在。
忽然一阵轻盈的脚步声响起,萧启元心中泛起一丝的窃喜,他猛地会过头,却发现,站在他后面的人,竟是珍贵妃。
珍贵妃面色平静道,“皇上,您不必找了,她逃走了。侍卫们亲眼看到她逃走了,飞出了皇宫。”
萧启元微微一怔,虽然猜到很有可能会出现
这种结果,可他仍是无比的心痛,他多么希望,她一直能陪伴在他的身侧。
萧启元皱眉问:“她走了,她还说了什么?”
珍贵妃唇角微勾,道:“皇上,她一句话也没留下来。其实,真正想让她离开的人,是太后。想必云从瑢不会再回来。”
萧启元的眼神瞬间黯淡下来,太后早就动了要杀死云从瑢的念头,只因为太后认定,云从瑢是个不祥之人,更是祸国殃民的妖妃。
反过来想想,若是让云从瑢留在这么一个危机四伏的皇宫,倒不如放云从瑢去到一个自由的地方,让她无忧无虑,不必再为皇宫的一切而忧烦。
云从瑢……本就是飞在林间的云雀,她根本不适合待在皇宫这种牢笼里。
珍贵妃见萧启元的神色很是悲伤,她知道,萧启元现在肯定是舍不得云从瑢的离开。“皇上,您……会下命令,派人去找她吗?”珍贵妃问了句。
萧启元敛了敛眉,道:“朕……朕暂时不想去寻她,朕希望她能快乐。当然,朕也不敢保证,会有那么一天,朕或许会去寻她回来。”
珍贵妃笑
了,她勾唇道:“皇上,臣妾有个不情之请,不知皇上是否会同意?”
萧启元不解地望着她,道:“你说吧。”
萧启元的手,抚过了桌案,他仿佛看到了云从瑢坐在这里,磕着瓜子的纯真模样。
珍贵妃道出了自己心中所想:“臣妾想去灵山礼佛。”
事实上,她很羡慕云从瑢,云从瑢的性格正是珍贵妃所喜欢的,恣意洒脱,豪放不羁,率性而为。如今,云从瑢离开皇宫,珍贵妃更是从云从瑢身上,看出自己渴望得到的东西。她也想离开皇宫,想脱离皇宫这个牢笼。
她是萧启元的表姐,自小养在宫中,成年就嫁给了萧启元,对萧启元不过是姐弟之情,她也想知道宫墙之外的世界是个什么样子。
闻言,萧启元对珍贵妃的话,并不感到意外,他知道珍贵妃也是想寻找自由了。他对珍贵妃的性格也有所了解,她并不是个爱争爱抢之人,她的心性淡泊,若非是有家族的重担,她根本不会选择进宫这条道路。
萧启元心道,他自己选择对黎民百姓、对江山社稷负责,自己得不到自由
,但不会阻止别人去追寻。
“好,朕同意你的请求,希望你能寻到你所想要的自在天地。”萧启元沉声道。
他同意了珍贵妃的请求,他看了看,但瞧见,从珍贵妃的脸上看见她的笑容,竟然也是前所未有过的惬意和轻松。
萧启元依旧兢兢业业、勤勤恳恳地做着他的皇帝,勤政,纳谏,思虑严谨,稳重无错,却不肯在踏入后宫一步。
后宫诸妃要么学着珍贵妃请旨出宫,再不回来,要么学着皇后囿于一方宫中,不问世事。
萧启元觉得或许自己一辈子也就这样了,无趣到老死,老死之前**于自己某个弟弟或者侄子,算是给江山社稷一个交代。
直到半年后,萧启元端坐在紫宸殿。他正专心地批阅着奏折。这时候,宫门口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一名太监跑了进来,通报道:“皇上,云侍郎求见!”
萧启元的心咯噔一下,只要听到云侍郎,就会让他想起那个人。只是不知道,她现在过得怎么样了?而他所收到的暗卫提供过来的情报,是说,永乐还过得好好的,并没有被谁给带
走。
“宣。”萧启元抬眉道。
萧启元忽然觉得自己也真是够狠心的,居然拆散了云从瑢和孩子,他这么做,他自己的良心也并不好过,每每在午夜梦回,都会被惊醒。
不消片刻,一身官服的云侍郎迈着步子,走进大殿。他走到萧启元的面前,给萧启元跪礼:“微臣叩见皇上!”
萧启元的目光落在云侍郎的脸上,云侍郎的面容虽有岁月的沧桑痕迹,可仔细看来,云侍郎的五官跟云从瑢竟有几分相似。都说女儿像父亲,果然有几分道理。
萧启元勾唇,抬手道:“免礼,起来吧。”
随即,萧启元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