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源那架势,张可等人微微松了一口气。
虽然说心中多少还有些担心跟随王源而来的其他人员,但是王源做为此番的主事官员,那么其态度差不多便可以代表了所有的官员的态度了。
那般散漫的态度,任是谁见了都会安心啊。
黄伟、刘德、张可几人对视了一眼,眼中隐隐的流露出几分笑意。
此时王源身形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一副酒足饭饱的模样向着张可等官员道:“诸位,黄册暂且放在本官这里,待本官审查过后,一定会为诸位向天子还有王阁老、冠军侯请功。”
张可等人连忙道:“下官等多谢大人!”
王源哈哈大笑道:“好说,好说,大家都是为朝廷办事。”
又是说笑了几句,张可等人将王源等人安排在了一处府邸之中。
待到张可、刘德等人离去之后,原本一副醉意朦胧的模样的王源脸上的醉意明显消失了几分,哪怕是依然还残存几分酒意,可是整个人却是像变了一个人一般。
如果说张可、刘德、黄伟等人见了的话,只怕就不会那么安心的离去了。
此时王源神色之间带着几分恭敬向着李桓道:“大人以为如何?”
李桓神色之间一片平静,让人无法揣度李桓的心思。
就见李桓随手将那黄册递给了王源道:“王大人且看一看便是。”
恭敬的从李桓手中接过黄册、王源当即便仔细的翻看了起来。
既然被王阳明所看重,那么王源自然是有几分能力的,看着手中黄册之上所记载的一项项数据,然后脑海之中立刻便回想起先前所翻看过的关于玉田县历年来的记录。
玉田县历年来的具体情况对于一般人而来显然是一个秘密,等闲之人根本就打听不到,可是对于朝廷而言,玉田县的状况,朝廷多少还是知晓一二的。
其他不提,如今单单是朝廷记载之中的玉田县田亩、丁口便明显有着一个巨大的差距。
按照朝廷所记载,正德初年,玉田县有民八万户计有丁口四十三万五千八百余人,田亩约有八十三万亩,当然这是正德初年的记载,而在朝廷记载的资料当中,洪武年间,玉田县有田亩壹佰零柒万多亩田地。
短短百年时间,记录于黄册之上的田亩之数便这么莫名其妙的消失了差不多两三成。
这是朝廷所记录的关于玉田县的消息资料,而眼前这一份由蓝田县令所呈上的那一份黄册当中上面清楚的写着,玉田县今有丁口三十五万六千余人,田亩六十五万余。
距离正德初年也不过是过去四五年的时间而已,结果人口数量锐减近十万之多,田亩更是少了近二十万之多。
眼睛一缩,王源强忍着心中的惊涛骇浪。
正是因为清楚玉田县的底细,所以说在看到那一份黄册之上由玉田县大小官员统计出来的数据的时候,王源心中才那么的紧张。
在王源看来,那黄册之上的数据根本就是一个笑话,偌大的玉田县在清查田亩以及人口的情况下,正常而言应该是人口、田亩数量大增才对。
结果可倒好,清查下来,无论是丁口还是田亩竟然不涨反跌,要说这其中没有鬼的话,那才是怪事呢。
“大人,这些玉田县的官员……”
李桓看着王源额头之上所渗出的冷汗不禁微微一笑道:“王大人不必担心,此事同王大人无关。”
稍稍松了一口气的同时,王源心中也是为张可等人捏了一把冷汗。
谁都知道李桓绝对是那种杀人如麻之人,如今明摆着张可等官员有问题,如今更是自己将把柄送到了李桓的手中来。
这种情况下,这些人落入到李桓的手中会有什么样的下场,王源就算是不去想也能够猜到。
就在这个时候,只见林平之引领着一人悄悄的走进了客厅。
王源只看一眼便将目光收回,来人摆明了就是锦衣卫安插在玉田县的锦衣卫的人手。
就见那人上前一步,无比恭敬的向着李桓一礼道:“下官锦衣卫驻玉田县总旗官邱大刚拜见大人。”
李桓看了对方一眼,微微颔首道:“邱总旗,本候且问你,自朝廷下达变革税赋之法,命令地方官员清查地方府县丁口、田亩数量,玉田县县衙可曾按照是朝廷的旨意施行?”
邱大刚闻言几乎是本能的摇头道:“回大人,下官身在玉田县,从来就没有听说过什么税赋改革之法,也没有见到有一名县衙的吏员前去清查丁口以及田亩数量。”
李桓对于邱大刚的回答丝毫不觉得惊讶以及奇怪,这些地方官员对于其命令阳奉阴违那是再正常不过了。
倒是王源眼睛之中闪过一道诧异之色道:“他们……他们好大的胆子,朝廷圣旨下达,这些人竟然将这么一道旨意隐瞒起来,他们这是想要做什么?这玉田县到底是大明的玉田县,还是他们这些地方官员的玉田县?”
看了王源那一副惊讶以及怒气冲冲的模样,李桓澹澹道:“或许在这些人的眼中,玉田县还真的就是他们这些人的玉田县呢。”
一旁的林平之则是眯着眼睛道:“大人,下官这就前去将一众官员尽数锁拿。”
李桓一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