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忧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呢,那先前要他重罚朱子盛的官员又道,“不论什么缘由,朱统领当值时间没有及时察觉并阻止陛下被人下药,亦没有及时发现凤仪殿偏殿起火,都是失职。”
朱子盛心里很自责,自责自己没有及时救出叶筱锦,刚刚萧墨晔在偏殿看着地上的骨灰时那种绝望痛苦刺痛了他,他觉得自己被罚一点不冤,故而将头重重磕在地上,“臣认罪,请陛下责罚。”
向游不依了,他的大腿要是被罚了,他能有什么好果子吃,他偷瞄了皇帝一眼,没从他神情上看出多少愤怒来,心里决定再赌一把,他反驳那位大臣,“这位大人,你站着说话不腰疼,四皇子下令要统领亲自带人去捉鼠,统领能不去?守护整个皇宫安危是禁卫军的职责所在,统领跟去四皇子殿亦是在履行自己的职责,莫非大人你在当差时,上级下令让你办差你能撂挑子不干?
若统领当时未听从四皇子的命令,届时大人是不是又要说统领不尊皇后娘娘和四皇子,渎职了?”
确实如此,那位被呛的大臣心里就是这般想的,但是这种事情谁也不会拿到台面上来说,只得怒道,“狡辩。”
向游见好就收,自己本就是家中庶子,父亲官小连上朝资格都没有,他这也是没有办法了搏一搏,但没必要跟人死扛到底,且他该说的已经说完了,这般想着也不再与那大臣争辩,学着朱子盛的样子跪好一副甘愿受罚的样子。
那大臣却不依不饶,“失职就是失职,至少顾辞当初任统领一职时就没让陛下遇过这等险。”
无忧翻了个白眼,谁说顾辞在的时候他没遇过险,若不是有鬼老在,他的坟头草都人高了,不过,想到叶筱锦说的让顾辞回到禁卫军,眼下倒是个机会,他沉声道,“爱卿说的也不无道理,朱统领确实失职,但念在有缘由又是初犯,朕此次就不罚你了,不过朱统领想必是对宫中情况还不甚熟悉,就让原先那个顾辞回禁卫军做个副统领协助你。
至于向游,身为禁卫军却受一个小太监胁迫,该罚,从今日起就到朕的勤政殿当差,若勤政殿再出一点岔子,朕唯你是问。
另外,大理寺卿听令,朕要你七日内查明究竟是谁给朕下的药,又是谁在凤仪殿的偏殿放的火,否则,你这位置就别坐了。”
向游努力压着嘴角才憋着没笑出来,这哪里是罚,分明是赏,在宫中巡逻哪有在皇上的勤政殿当差好,皇上分明是提拔自己,自己赌对了。
大理寺卿心不甘情不愿地领了差,想着回头还得去请示皇后娘娘,此事该如何收场,他心里明镜似的,能在宫里给皇上下药的不就是皇后么,还有刚刚那个禁卫军说的不准朱子盛救人坏了娘娘和四皇子的好事,那这一切不就是娘娘和四皇子做的?
要给陛下个什么结果,就让皇后娘娘发愁去吧,他听皇后娘娘的令执行便是,只是心头有些疑虑,那向游的话说得这般明白,皇上没听出来?还是假装没听出来故意把自己推出来找皇后要说法?亦或者是,皇上想借此由头夺了自己的大理寺卿的位置?这般想着他后背一凉,再也不敢掉以轻心,先前顾辞,吏部尚书不就是这样被丢了官帽的?
大理寺卿想的事情,其余官员也想到了,尤其是刚刚那位大臣身子往后缩了缩,唯恐自己莫名被夺了官帽,毕竟在这个事情上皇上比皇后更有权利,且名正言顺。
就在大家沉默时,陈公公突然跪下,高声道,“陛下,老奴恳请您启动所有龙影卫护驾,并将调离京城寻找三皇子的龙影卫调遣回京,没什么比您的安危更重要,您是大胤天子,代表的是大胤江山。”
众臣恍然,是啊,陛下身边有龙影卫的啊,怎么还全部被下了药呢,感情是皇上还没启用他们,启用的又被派出去了。
“可,老三出去游历多年,眼下朕的几个孩子,也就他一人全乎了,朕必须得将他找回来。”皇上忧愁道。
有大臣心思一转,眼下四皇子少胳膊少腿的,大胤不可能有那样的人来继承,那不就剩三皇子最有希望了,“陛下,陈公公说得对,您的安危最是重要,寻三皇子的时候可交由越国公府去办,毕竟那三皇子也是越国公府的外孙。”
皇上一拍脑门,指着刚刚开口的大臣道,“爱卿说的有道理,这些年越国公府低调的朕都差点忘了,他们是老三的外家了,这样,老陈,稍后拟旨命越国公府全力寻找三皇子回京,圣旨就由爱卿带去给越国公。”
无忧这记直拳让那大臣瞠目结舌,他是想到三皇子最有可能成为储君人选,提议让他回宫想要卖个好,他的重点是寻三皇子回宫,可皇上让他去越国公府宣旨,他不会被越国公记恨上吧?
毕竟这些年越国公退隐朝堂,万一人家是真的不愿意参与此事呢?也不一定,兴许人家就等着三皇子成大事呢,那大臣心怀忐忑地想着自己揽下这件事,到底是得罪了越国公,还是被越国公记好。
就在他胡思乱想间,听得一声尖锐的声音喊道,“不好了,陛下,不好了,萧世子闯了皇后宫殿想要皇后给个说法,皇后命人就地格杀萧世子……”
无忧腾的一下站起身,就往殿外走,陈公公忙跟上,一众大臣也忙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