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宫里的火光宫外都看到了,是以,到了上早朝的时间,除了要上朝的大臣,还有许多各府来打探消息,以及围观的百姓,宫门口堵了许多人。
被萧墨晔敲了一晚上的宫门,终于缓缓打开了,众人看见萧墨晔如一道残影般狂奔入内。
原本萧世子被圣上特赐可随时入宫,可昨晚无论他怎么敲那宫门都不开,大家见他那般焦急,一打听才知道刚入京的世子妃被留在了皇后的凤仪殿,而昨晚那火光似是就是凤仪殿方向,世子忧心世子妃呢。
这般在宫里没有规矩狂奔,便是那没事都要参你一本的御史大人见到了也没忍心说什么,皇后和镇南王府不睦在朝臣之间早已不是什么秘密,镇南王府世子妃被皇后留在宫中,宫中那么巧就走水了。
都是官场老狐狸,谁还能不懂里面的道道,有人看戏,有人叹息可怜了那年轻的世子妃,也有人觉得皇后做事越发不顾脸面了。
萧墨晔一路奔到凤仪殿,见整座宫殿都烧成了废墟,他如一头狂怒的狮子,双目赤红,抓住一人问道,“为什么会走水,世子妃呢?”
那太监被萧墨晔扼住了脖子,发不出声音,艰难地抬手指了指偏殿方向。
萧墨晔将他一丢,抬脚就往偏殿跑,在烧败的房间门口,看到那地上只有一个蜷缩的人形,毁天灭地的恨意从心底生出,若不是他们提前做了安排,若不是锦儿命大,如今那地上被烧成灰烬的就是锦儿了。
光这样想着,萧墨晔就恨不得将皇后挫骨扬灰。
且说另一边,众臣等来了姗姗来迟打着哈欠的无忧,他仿若什么都不知道般,“怎么不见子卿?”
他问陈公公,“可是告假了?”
因着萧墨晔入吏部后,时常被皇上要求入宫办差,是以萧墨晔有事都是直接找皇上告假。
陈公公摇头,“不曾。”
朱阁老上前道,“陛下,老臣见着萧世子往后宫方向去了。”
无忧正了神色,眉目一拧,“说清楚。”
“昨晚宫中走水,老臣听闻昨晚世子妃留宿宫中,萧世子许是担心世子妃,故而先去后宫看看情况。”
“走水?”无忧狐疑,“为何朕一点动静都没听到?”
陈公公欲言又止,众臣表情也是一言难尽,怪不得萧世子昨晚敲了一晚上宫门,没人给他开门,感情一向疼宠世子的陛下不知情啊,可昨晚动静那么大,宫外都知道了,身处皇宫内的皇上竟然不知?
“有什么直接说,吞吞吐吐做什么?”无忧呵斥陈公公。
陈公公忙跪地,“昨晚勤政殿许是被下药了,早上老奴醒来时,殿中所有人包括程御医都昏睡着,老奴原是想等您上朝后再告知您此事。”
众臣哗然,一朝天子随意被人下药,整个宫殿都陷入昏睡,这,闻所未闻,那背后之人着实放肆了些。
无忧听完,大怒,“岂有此理,竟有此事,给朕查,查明究竟是谁胆大包天敢对朕的寝殿下手,朱子盛呢?他在宫中掌管禁卫军,就是这般护着朕的安危的吗?”
涉及自己的孙子,朱阁老忙上前道,“陛下,子盛昨晚未回府,老臣听闻宫中走水后,问了他的贴身小随,昨晚原本不是子盛轮值的,可不知为何他留在了宫中,子盛自打入禁卫军后一直尽心护着陛下安危,绝不是玩忽职守之人,请陛下给他一个机会听他解释。”
无忧看向陈公公,“去,把朱子盛叫来。”
陈公公走出殿门,吩咐一个小太监去将朱子盛叫来。
另有大臣出列,“陛下,无论朱统领有何缘由,任由陛下甚至整个勤政殿被下药,就是失职,应当重罚。”
皇上在自己的皇宫被人下药竟毫无察觉,原是有损皇家颜面的事情,若是从前这样的事情大家唯恐不及,提都不敢提,就怕触怒了皇上,可皇上这些年手段温和,那大臣也就没什么顾忌。
他本就是皇后一派的官员,自是不希望皇后一派的势力被削弱,朱子盛抢了顾辞的统领之位,就相当于他们这一派损失了禁卫军,他自是不满的,眼下有这个机会抓到朱子盛的错处,哪里会放过。
朱阁老不语,他信自己的孙子不是不知轻重的人,可也知道宫中局势,皇后在宫中和朝中深耕数十年,这宫里还有禁卫军里头不知有多少是皇后的人,皇上虽是天子,放权太久想要收回权势非一朝一夕,皇上尚且艰难,何况是朱子盛,事情未明朗之前他不做辩解。
朱子盛很快就被带来,同来的还有昨晚照料他的禁卫军,领他前来的太监得了陈公公的吩咐将早朝的情况透露给了他们,朱子盛一进殿便跪伏于地,“陛下,臣有罪。”
无忧虽知内情,但朝臣不知,总要借个嘴巴说出来,“仔细道来。”
“昨晚臣带着人在宫中巡逻时,四皇子身边的随从告知臣,殿中有老鼠要禁卫军去抓,四皇子不许臣等发出任何动静吵着他休息,还命臣等不将老鼠抓尽不得出殿。
臣等只能赤手在殿中找了一个多时辰,直到察觉凤仪殿偏殿的火光才急急跑去救火,可臣刚要去救人,一时不察被人趁乱打晕,臣无能,请陛下责罚。”
这不是无忧要听的结果,“是谁打晕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