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南乔摆了摆手:“这有什么麻烦的,一顿饭而已。”
说罢,便又吩咐南青把桌上的碗筷收拾好,送回喜相逢,顺便再买几道家常小菜回来。
孟南乔见孟有财有些局促,便让他和三个崽崽一起去玩。
这兄妹俩许久没见了,如今突然一见,倒是生分了很多。
最后,还是孟大祥先开口道喜:“早就看出妹夫是有大作为的人,没想到这么快就当上举人了,我也没来得及准备什么,就从家里拿了一篮子鸡蛋过来。”
沈长暮让李阿木把鸡蛋收了起来,温和的说:“多谢大哥了。”
孟南乔问道:“大哥,我们前脚才进门,刚刚吃了顿饭,你们怎么这么快就来了?”
孟大祥笑道:“你们现在可是大人物,走哪都有人瞧着,只要有一个人看见了,那就有100个人知道。”
“咱们村里的孟大柱,正好在集市里卖完了鸡蛋,准备往回走,就瞧见你们坐着马车回来了。”
“他气都没喘一口,就跑回了孟村,就差拿一面铜锣,一边敲一边喊了。”
孟大祥说道:“我听到消息后,就马上坐着村长的马车来了镇上。”
“原来如此,我就说孟村和云水镇还隔着一段距离,你怎么消息这么灵通呢,”孟南乔又问:“大哥,村长也和你一起来了?他人在哪呢?”
孟大祥伸手指着外面:“在门外等我呢。”
孟南乔笑骂:“人家驼了你一路,好歹让别人进来喝杯水啊。”
孟大祥挠了挠头:“妹夫还在这里呢,我哪能做得了主。”
这些日子经历的这么多事情,孟南乔早已经不计较从前那些鸡零狗碎了。
想着到底是村长,不能让人落了口实,便让李阿林把人请了进来。
从前见到村长,村长总是会端着基层干部的威风,一直到孟南乔生意有成,沈长暮考上秀才时,村长才总算是肯笑脸相迎。
但到了今天,村长确实一见面就下跪:“见过沈老爷!”
沈长暮立马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连忙去扶住他,把他扶起来:“村长这是在做什么?真是折煞我了,快快请起!”
孟南乔别过头忍不住笑了起来,年纪轻轻的沈长暮,突然就被叫成了老爷。
虽然这么叫也没错,但是怎么感觉那么好笑呢?
村长起来之后,便坐在沈长暮旁边,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感慨着沈长暮初孟村时的落魄,和现在的风光。
最后说着说着,又突然跪了下来:“沈老爷,我知道咱们孟村是有一些对不住你们的地方,但是,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就别跟我们一般见识了!”
说到底,村长还是怕了,沈长暮能够一举中榜,村长是又高兴又心惊。
他把沈长暮当了官之后,会因为从前那些家长里短的事怀恨在心,来报复他们。
故此,才连门都不敢登。
沈长暮明白这个村长心中所想,无非是想求一句宽恕:“村长,那些事情都过去了,我们也并非是小肚鸡肠的人,以后咱们便不提了罢。”
沈长暮一连说了好几遍,村长在颤颤巍巍的从地上爬了起来。
村长握着沈长暮的手,感激的说:“沈老爷真是宽宏大量,我在此谢过您了!”
沈长暮并不太习惯与旁人触碰,边把手抽了出来,给村长递了一杯热茶:“村长,喝口茶吧。”
不一会儿,南青就又带着食盒回来了。
村长一边大口吃着肉块,一边说:“这喜相逢的饭菜啊,就是好吃,你说怎么同样是肉,我们怎么就做不出这个滋味来呢!”
“这些饭菜得花不少钱吧?”村长一边砸舌一边说:“这喜相逢的老板,但凡要是有眼力一点,就不该收你们的钱!”
南青一抬眸,还真被这老东西猜对了,那喜相逢的掌柜,确实是一而再再而三的不肯收钱。
但就是为了主子的名声着想,南青也不敢再白拿别人的东西,硬是把钱强硬的塞在了他的手里。
对那掌柜说:“我家举人莫非是连一顿饭钱都付不起吗?你要是再不收钱,我们以后可不敢再来这里了。”
这样一番话下来,小胡子掌柜总算才是把钱收了下来。
但是这种事情,自然是不能让外人知道的。
南青站在一旁义正言辞的说:“我家主子从来都是有来有往的,何曾拿过别人家里的一针一线,该是多少钱,便要付多少钱。”
“嗐!你这小伙子,根本就不懂,”村长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听来的谣言,张嘴便说:“他们那些当官的,哪一个不贪?吃点酒菜而已,何足挂齿?”
沈长暮正色道:“村长,别人如何我不管,但是,我是不会做这些事的。”
村长讨好的笑道:“长暮啊,其实我今天啊,还有个事情想麻烦你,就是不知道你肯不肯帮这个忙?”
沈长暮饮了一口茶,不动声色的问道:“不知村长所为何事?能帮的我一定帮。”
村长拍了拍沈长暮的手,直说:“这忙你一定帮得了,就是芝麻大小的事。”
他越是这么说,沈长暮越是觉得其中有鬼:“村长同我说说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