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子一如既往,他也不想向外扩张。霸住这一块地盘,在北山县,也是人上之人。有李子民罩着,也是钱如流水,生意红火。和过去一样,他照旧住在那个大院子里,白天打麻将喝酒,晚上就在院子里寻女人快乐。没有了安云初,北山县的人,都得看他刀子的脸色。
和以前不同,院子的门口,不设把门的人等。刘西北和叶赫娜径直走到院子里。
“你们做啥子?”有人喊道。
“找刀子。”刘西北说。
“站住,就站在那儿。”那人喊道,转身跑进屋里。一会儿又出来了,他说:“有啥子事,先跟我说。”他看见刘西北和叶赫娜又往前走了,他说:“别动,再动老子给你一耳死。”
刘西北他们对四川话半懂不懂。不明白他的意思,只顾往前走。那位扬手过来,准备给刘西北一个耳光。让叶赫娜抓住了他的无名指。那位痛得哇哇乱叫。屋子里的人听到外边情况不妙,蹿出了一伙,手里都提着棍子,把他俩团团包围起来。
刘西北和叶赫娜立即背靠着背,拉开了架势。
刀子也从屋子里出来,他站在了门口。当年他被安云初收拾过,听见刘西北的口音,和安云初近似,心里少不了提防。他客气地说:
“你是谁?”
“刘西北。”刘西北平静地回答说。
“我不认识你,为什么要找我?”刀子纳闷,问他说。
“问问安云初的下落。”刘西北说。
一阵寒气袭来,刀子不由打了个寒颤。这么久了,突然有人过来找安云初,一阵不详萦绕在心头。他说:
“你们走吧,我不认识什么安云初。”
“安云初是你的师父,北山人都知道,你敢说不认识?”刘西北不客气,挑破了说。
“他一个大活人,愿意去哪儿就去哪儿。我不知道。”刀子模棱两可,不把话说死,看看刘西北的反应。
“安云初死了,坟地就在三角地,你怎么就不说实话呢。”刘西北最讨厌说假话的人,不屑地瞅着刀子说。
刀子一身冷汗,看来这个刘西北知道的比他想象的要多。安云初之死,这是刀子的底线,任何人都不得触碰。一但这个底线有了破绽,后果不堪设想。他说:
“朋友,你去坟里找他问去吧,不要找我。”
“安云初死前最后见到的人是你。我不问你,问谁去?”刘西北说。
刀子平日里,不会跟人说这么多废话。说安云初,他已经给足了刘西北的面子。他不耐烦了,说:
“你给我出去,别让我生气了。到时候有你的好看。”
“你说安云初是怎么死的,我就走。”刘西北说。
刀子的忍耐到了极限,他不容别人在他面前放肆。安云初的死,撩动了他敏感的神经。他喝道:
“把他们给我打出去。”
刀子的忍耐的确是到了极限。左右手下都不耐烦了,得到号令,举起木棍便冲了上来。刘西北迎棍上去,拉棍向后一倒,一腿便踹到了那位的心窝。可怜那位一口鲜血便喷了出来。他提着棍,便追打过去。还好,刘西北没有安云初狠,只打腿,打到他立不起来为止。
叶赫娜见棍过来,轻身一躲,脚便打到对方的头上。那人当场倒地,站起来发晕,摇摇晃晃地不知道东南西北。这七八位,转眼间躺了一地,哼哼呀呀地叫做一团。刀子见状,动了杀心。他从腰间抽出了柳叶刀。
刘西北暗暗地对叶赫娜说:
“是安云初的徒弟,使的是柳叶刀。”
叶赫娜立即和刘西北交换了位置,她说:
“他那是楼兰刀,让他尝尝真正的柳叶刀。”
叶赫娜的柳叶刀像风扇,两叶合起,一但柳叶刀飞了出去,两叶打开,面积很大,像剑,却是用手去投,像刀,却又旋转着飞了出去。她看刀子的刀正要出手,她飞起一刀,正中刀子持刀的手腕。刀子的柳叶刀掉了。
屋子里还有一位,他火了,提着一条铁棍,从屋门口冲出来。他时髦,头顶上有一个大的发髻,刚刚冲到门口,便被叶赫娜的柳叶刀钉在了门框上。他怕柳叶刀扎住头皮,动也不敢动。铁棍变成了拐杖,双手握住铁棍,支持着身体,浑身瑟瑟发抖。
师父没有教给刀子双手使刀,右手伤了,刀子也失去了威风。刘西北给叶赫娜使了个眼色,叶赫娜飞身过去,把大铁门关了。
“你们西北人打架,怎么总喜欢把门关了。”刀子又失败了,不无讨好地对刘西北说。
刘西北不搭理刀子,等叶赫娜把门关好,过来了,他这才问刀子说:
“你说,刀子,安云初到底是怎么死的?”
这刀子一定不能说,这是底线。真的,就是现在杀了他,他也绝不吐出半个字来。他说:
“他被大山压死了,埋在三角地那边,我年年都会给他上香。”
“安云初是和谁一起来的北山县。”刘西北问刀子。
刀子无可奈何,这他得说。再说了,陈平正和安云初来北山县,见到的人多,本不是什么秘密。他说:
“陈平正。是他带安云初来的北山县。当初是为了给安云初办理身份证的。”